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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黛 OldWays, Young》 悍圖社 2020

2020悍圖社 聯展

主辦人/單位: 福利社 FreeS Art Space

首次展演日期: 2020-11-28    結束展演日期: 2020-12-26

活動地點: FreeS 福利社
活動地址: 台北市新生北路三段82號B1

關於展演:

《+1黛   OldWays, Young》
悍圖社 2020| Hantoo 2020

周佩穎策展|Curated by Patrice Chou

藝術家|楊茂林、吳天章、陸先銘、郭維國、李民中、連建興、楊仁明、賴新龍、唐唐發、涂維政、鄧文貞、常陵、陳擎耀

展覽地點|福利社(台北市中山區新生北路三段82號B1)
展覽日期|2020.11.28 (六) – 2020.12.26 (六)
參觀時間|週二-週六 11:00 - 19:00

策展座談:蔡明君+林文珊12/12(六)14:00-16:00

藝評座談:張晴文+張禮豪12/19(六)14:00-16:00

展覽專頁:https://fb.me/e/3f8N2nFm3

展覽網址:https://reurl.cc/j5eM3L

特別感謝|We ART The World

贊助單位|台北市文化局


「臨近的梭巡、未盡的圖藏」悍圖社2020 

 撰文 : 胡鐘尹 Jungyi Hu

 

 〈悍圖社〉在台灣的藝術團體中,帶有種特殊的氣質,這個特殊並不單只因各

藝術家創作風格與表現手法的迴異,特殊之處在悍圖社的藝術家,在強悍之外

仍保持巨大的彈性與自我檢視的意識,這個彈性讓他們的精神與凝聚始終的要求彼此在時間遞進之中有「新」的東西產生,而這個「新」,繼承於團體成立之初強調強悍與批判性的核心精神,是一種在藝術創作上「堅持自我、持續活化」的態度。

 

而藝術家,在面對自我的創作及慣常處理的題材,難免遇到思索「新」與「舊」的辯證時刻。在每一段時期跨越的自我創作歷程中,這種懷疑有時會驚動自己的初衷,但若跳進創作意識產生的那一個起點,便能理解,這種矛盾與焦慮感,往往可以提供更大的可能性,從矛盾的縫隙中,撞擊出更大的能量,甚至抽離出

一條發展的支線,美國心理學家羅洛.梅(Rollo May)如是說:「藝術家的勇氣來自於信念與懷疑之間產生的辯證關係,一個內心有定志(Commitment 抉擇或獻身於某一理想)的人,總是處在有勇氣相信、又有勇氣承認懷疑的人,可進可退,隨時向著新知開放,在全心相信的同時,存在著一些懷疑,這絕對不是一種矛盾:它預設了對真理之更高的尊重,它知道真理總是超出任何時刻所能說的及所能做的一切。真理是一個永不停息的過程。」

 

隱跡「圖藏」之後的桃花源

策展人周佩穎(Patrice Chou)在此次2020悍圖社聯展《+1黛 OldWays, Young 》以「+1」思維,面向觀眾與創作者提出雙重的挑戰與思考。

挑戰觀者對悍圖社作品的既定印象,展出不以藝術家「典型」的作品視角,思考展品,而是關注那些創作「顯影」之前、過程之中的線索、足跡、意外,甚至是近年孵化中的實驗創作,藝術家看待「未顯影」或者說實驗中的創作,往往帶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定感,可在此卻將這種狀態,視為隱藏在圖像背後的桃花源,是展現新的創作思維與能動性的重要突破口,延續既有的基礎「+1」激發本質上的異變。

如郭維國的作品,不只在近年的創作中,有意掙脫建立多年的自畫像敘事系統,解離主觀的中心位置,讓觀念附體至物件上,賦予其靈魂的多種姿態,「靜物劇場」的演繹,體現物件中的游離意識,也將架上繪畫「完形」的方正系統徹底打破,採用不規則與殘片感的木板作胚,實現圖像轉進物件化的過程。在質料的有機性中,演化意識。

 

而陳擎耀《國家地理頻道》中的劇場式幽默,起自90年開展「表演型攝影」的創作手法,自拍置入的角色位置,如同旁白般的存在。而《AK47》藉眾多之力討論的集體意識與文化混雜,畫面的人物也如道具般,展現的是一個貌似空洞的主體,在文化認同或意識形態上的擺盪過程,首次連同作品展出的道具服,更像對:扮一個什麼? 說一個什麼? 進行的反問。

賴新龍對1994年的裝置作品《位子》如是說:「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位子,且可以身處於任何空間。而位子的想法會讓人高處不勝寒的跡象。」 2020的《位子》以架上繪畫的慎重形式展示,象徵著猶疑與沉默經歷的內在鼓動般的對抗後,最後還是起身了。那些圍繞在抽象之境的思想燧石,將會一次次地敲打現實,以色彩拋現出的情感,留下未盡的嘗言。

回歸情感與個人史中的家庭,是2020涂維政的心念所繫,以及由個人角度回應創作歷史的方式,對比現代工業文明:機械、冰冷與工業消耗的特徵,愛的文化是傳承、共享與精神的延續,涂維政用新的創作牽起了兒子的手,埋藏化石討論範疇之外的個人史敘事。《恐龍1號》透過加入兒子平日把玩的小車玩具與圖繪紀錄,製作成輾壓工具,讓象徵家庭記憶的符號,融入作品中。在經過一系列工業化的化石作品後,再次出現的鑄銅與恐龍「活體對象」,似乎也象徵著生命走過的痕跡,將在歷史中不斷被提及,共同探險的喜悅與互動,是父子情深與文化傳承的印記。

而其他悍圖社藝術家的作品,皆在個人創作「胚體」的顯影與未顯影之間,保留新的探索可能性。李民中《靜走2》、《靜走4》以小筆於畫布上規律「走動」完成作品,思考當繪畫表現抽離了物象與指涉物,在過程中如何啟示能動性的創作主體?

吳天章在此回的展出以自我的文獻展演,帶來1994年《再會吧!春秋閣》與發展中的2020《港口情歌》峰迴路轉的歷史詰問;楊茂林最新實驗的創作系列《花落春未盡.烏鴉S2001、S2002》回到了1998前後雕塑創作以木雕為體的起點,帶有灑脫與抒情意味的創作狀態,是其回歸自由初心的豁達起點。

鄧文貞《死之華》沿取自泰雅族北勢群的生命觀點,運用編織、旋繞的影子與光的作用,展示原民傳統生命觀的隱喻,映照現代生活的想像;楊仁明配合繪畫新作與未曾亮相的小品作品,激盪抽象繪畫的潛意識內韻;連建興圓了1992年未盡的金瓜石場之夢,大尺幅的油畫,對照過往手跡與作品舊照,是一次相相對望的「緣了」,也沉澱此刻心境。

唐唐發100根的《一弓香蕉》首次不以市場與地攤形式展出,懸吊的新嘗試,交織出造物與符號之間的光影波形;常陵更加鬆動與任意性的繪畫筆觸,使貫穿其題旨的身體性與日常社會討論,得到更自由的解放。

 整體來看,2020悍圖社成員在「+1黛」中的具體表現,質問的是個人符號與創作的「典型」能否賦予新的意義? 以及若這種賦予個人典型的框架被打破了,能否在以另一種方式,重組個人的創作語言。

 

未來如何激活當下?

「走過的歷史」以及青壯年70-90時期的時代思考,是悍圖藝術家發展「當代性」的重要養分。然而我們不禁要問,歷史會成為障礙新一波創造的框架嗎? 

其實悍圖社的藝術家成員,或多或少都曾以批判力道直接的作品,表現關於國家、社會文化及歷史的討論,如楊茂林的《遊戲行為》、《台灣製造政治篇、歷史篇、文化篇》;吳天章的《台灣傷害》,或者郭維國的《台灣1992》中帶著刺的島嶼樣貌,這些作品在今天看來不見得相形失色,對照今日的創作狀態與心境,反而將這種「大的歷史」,逐漸轉向更為個人與主觀體驗的「小的歷史」,歷史對創作者而言,從來就不只是一種繪畫題材裡的對象物,而是一種關切整體波動的意識感知,以符號的組合模式產生時間的量體感。

 正如杜威(John Dewey)在《藝術即經驗》所談到的:「只有過去停止使人苦惱,而對未來的期待不再使人憂煩,一個存在物才能完全地與它的環境結合,從而具有充分的活力。藝術帶著獨特的激情讚美這樣的時刻,這時,過去加強了現在,而未來則激活了當下。」³

從悍圖社1998年創團以來,成員們至今面向知天命與耳順之年,或許對一個人來說,這個階段的面對與思考,來到了一個從藝術走回生活、反思如何活的更像自己的心境狀態。

 

藝術是什麼? 生活又在何方? 對現階段的自己而言,什麼又是最重要的?

每個階段的生命提問,都真切地讓藝術創作與自由的靈魂進行搏鬥,若已渡舟過半、心有所成,便不再有憾。歷史、個體、意識的迴圈,或如一代代搭建起的認識方法,在某個特殊時刻貫通、產生共鳴,並建立所在。「藝術家關心的是如何傾聽及表達自己生命內全部的景觀」 (Rollo May)

悍圖社的發展史,也是每位藝術家的精神奮鬥史。深刻的情誼與「藝術魂」讓每位成員,最終都能以「再存在」之姿發掘不同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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