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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吧,我們。

Author: 許家峰, 2016年06月10日 00時23分

評論的展演: 《大神祭--戰Pahlawan》-杜爾個展

日期:2016.05.18-2016.06.05

地點:中壢藝術館 第2展覽室

 

因2014年一次逛展之餘認識了這位馬來西亞籍藝術家,有了《異邦巫語》的邀請演出,2015年又因《土神祭聲之巫》的跨界合作,讓我更熟識這位藝術家的創作理念與對於陶土創作的熱忱,再隔半年之久,回到一位觀賞者的身份,再一次感受大神祭的震撼,那種如萬馬千軍傾巢而出般的攻擊性,更據故事性的延續與張力。

 

談到杜爾的作品形象,除了聽他講述著其文化背景與朋友們一旁補充的印象畫面外,還有我親身觸摸著作品的感受,而自己經由這些感觸組織而成的塑像,不禁讓我聯想起《山海經》裡的異禽奇獸,還有《搜神記》中的鬼怪妖人等,不過這次的展每件作品像似手持利器的勇士,龐大的軍隊,也讓我想起《魔戒》裡的半獸人軍隊,但友人說更像似《神鬼傳奇2》的死亡軍團,不管是那種形容,總而言之侵略感很重。

 

杜爾是一位想像力與執行力都很強的人,聽他說這次展內作品僅是他這半年來所創作的二分之一而已,對我來說這並不意外,他創作的產出驚人,但每一件作品卻細膩有質感;在這次的展中也發現他的作品表現也有些改變,首先是體積的改變,過去他的作品很多都超過100公分高度,但這次大都集中在70公分下的立方體積內,的確,必須考量到進窯、搬運甚至收藏等眾多因素,我想在視覺的整體感會更加一致吧。

 

觸感的改變

除了聽他講述創作,觸碰是另一種直接感受作品的方式,他帶領著我觸摸著他的作品,過去他在形體的表現上除了複雜的紋路或細角外,還有表面上明確地顆粒感,指尖輕敲作品時所回應的聲音較厚沉;而這次的作品除了紋路的細節更加複雜外,其作品摸起來的觸感很像摸著大片鬍渣的臉龐,有些刺刺柔柔地,再用指尖輕敲幾下,那聲音很輕脆,像似介於玻璃與薄鐵片間,我覺得很好聽,問他是做了哪些改變,他回應我除了自身所調配的釉料結合添興窯的特色釉料外,泥土更是一大關鍵。

 

養育自己的土壤

聽聞他這次在選土上除了選之外,更重要的是養土,我內心不禁暗自驚呼,原來土也是要養的啊,再仔細想想也對,藝術家之所選擇一方土壤,其完成品必定有著連帶關係,簡單的說藉由養土的過程中,所培育出來的菌會讓泥土更具黏性與彈性,穩定性也較高,不過時間是一大關鍵,藝術家如何花時間去培養與觀察自己所養育的泥土,經過層層的步驟,一個月的土、半年的土甚至一年的土都有著不一樣的成效…,經他解釋一翻,我似懂非懂地,我想某種原理跟做麵包前所培養孝母是一樣的吧也因創作者的堅持才有辦法讓作品有著穩定的好品質。

 

面具與陽具

杜爾的作品表現源於他出生的馬來西亞國度,結合東南亞神話、伊斯蘭教義與原始的陽具崇拜意象融合,老實說,我對東南亞文化甚至伊斯蘭文化不了解,故我無法從旁去解讀其可能的符號象徵,期待有相關學者對杜爾的作品有著更深入的解析,而我純粹從自身的觀點來回應吧;面具是這次展中最為明顯的表徵,也是杜爾的創作脈絡之一,有趣的是每張猙獰恐怖的面具下卻是飽滿圓潤的龜頭(冠状沟),然後繼續向後延伸的肉身(海棉體)像似背載著一條外露的脊髓骨,然後又向外又延伸出三隻腳與多隻手(人類四隻的特徵),其中面具的變化從頭部髮絲像小肉芽的(手指頭)演變到真實的毛髮,而在陽具背上外露的脊髓骨,也從像眾多手指頭排列如勒骨般的形貌演化到一張張可怕的鬼面(俱友人形容像似日本鬼面),「相由心生「,我不知道為何會想到這句話這些青面獠牙的面具是否對應所背負的心魔?而看似人類的手腳,張牙舞爪著,是否象徵著貪念,無法放手的權與利?另杜爾的作品有一特色,就是三足頂立(不知這樣說對不對),從早期鼎系列意象的腳,轉變到獸腳再到這次的人類的手腳,像似在觀看演化史般,整體的形像我覺得很像蛙(蟾蜍)這樣的生物,一種進入熱帶雨林的黏濕感;從神話傳說到人類歷史,慾望不外乎是戰爭的導火線,我覺得最可怕的是這漫長的過程,是如此的血腥,而在每張面具底下的直挺陽具,是否又意謂著男尊的父權,自以為是的優越感呢。

 

空間與動線

這次選在中壢藝術館第二展覽室,就空間來說是略小了些(單指對杜爾的作品),動線當然比起大場地來的簡單多了,友人比較喜歡大場面的,但我喜歡這帶點濕暗的氛微,不過我覺得少了一味,若能點個煙的話,應該會更有味道,也不知杜爾的作品若懸吊在半空中會是怎樣的畫面,雖自己已看不到了,但我想以他的作品形像,假如能高掛半空中也許可以營造出另一種神話感或壓迫感,好像難度太高了些啊!

 

一波三折

最後我想談談從參與到旁觀的觀察,記得杜爾他2014年畢業展開幕前,我與團員正在休息區準備著演出,一名學生跑來傳話,主任說海報不雅需立即撤下(我當時心想為何在開幕前下這樣的指令?)隔年在鶯歌陶博館展出没幾天,館方也接到民眾投訴,而這次的展,藝術家在自己的臉書上發佈展訊時也因宣傳文字上提到伊斯蘭而被人檢舉…等,我提不出什麼利害的道理,只想說,作品的演出或展出是單純的,是一種對話的媒介,並非人云亦云的民粹。

 

P.s:我是經由藝術家同意且由他親自帶領著我去觸摸其作品的喔,所以請勿隨意觸碰展場作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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