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選擇之間還有空隙：我們有自由意志嗎」
Author: 李曼平, 2022年01月19日 22時56分
「如果選擇之間還有空隙：我們有自由意志嗎」選擇不就是自己所選嗎，選擇之間還有空隙是甚麼意思呢？和自由意志的關係又是什麼？從展覽名稱就引起我極大的興趣，自由意志是一個相當弔詭的詞彙，沒有一個標準的解釋，卻又總是被人們掛在口邊談論，曾經看過幾篇討論人是否真正擁有自由意志，及有沒有自由意識影響一個人能不能作選擇的文章，探討著所謂「自由意志」究竟為何，每天都要面臨許多選擇即必須作出選擇的人類，是否真的是因為擁有自由意志才能選擇，還是它只是一種幻覺，一切都是依照自然法則及遵循過去的經驗，大腦無意識地作出決定，類似的爭論還在持續著。至今在科學界仍無標準答案的自由意志，被放進了藝術展覽中會是如何呈現，該展理念在於：藝術家以一種純粹的直覺看見世界的內涵，自主、不受壓迫地以畫筆、以鏡頭，或是各種不同材料與形式，把日常生活經驗轉換凝結成永恆，可以是關於文明社會的疏離與荒謬、跨越時空的試探與想像、內心深處的慾望與傷，甚至是對科技倫理的批判與反思。即使科學上對於自由意志還沒有真正的標準答案，觀者得以遵循自己的內心所想、相信自己所選，不論有意識或無意識，跟著藝術家一同釋放「自由意志」的想像力。
結合13位藝術家所作，彼此繪畫風格及使用素材各有特色，相同之處在於作品背後所要探討的議題皆與人在現代社會發展下，內心或外在與其所產生的矛盾與衝突有關。以其中幾位藝術家為例，歐靜雲擅長使用鮮豔、夢幻的色彩，包裝糜爛實則空洞、墮落的世界，〈墜落〉以在婚禮上無憂無慮嬉戲的年輕人對比躺臥在鮮血中的天鵝屍體，反映出現代人對時事的不在乎即只顧自己的自私心理，藝術家以形同夢境般的敘事方式，製造一個收納著墮落與慾望的人性烏托邦；同樣探討人性慾望的王亮尹，以艷麗的色彩在畫面中製造濃稠的流動感，以小丑、遊樂園作為主題元素，帶出人們的慾望就像是無底洞，在滿足片刻慾望的同時又產生更多的慾望，藝術家以冷暖色並置、顏料的互融、侵蝕殘缺等視覺表現，回應人們追求感官刺激的虛無。陸先銘〈望你早歸〉以都市景觀探討城市的發展，傳達現代化發展下的冷酷與疏離，畫面中兩位神情木然、歷經風霜的老人被厚重的工業鋼架結構隔離開來，道出都市越發進步的背後人心的孤獨，也隱喻城市發展帶來的矛盾；吳詠潔〈迂迴之境3 〉以鮮豔色彩作畫，傳達對自我的追尋過程，以許多夢幻的、抽象的元素象徵生命中各個階段的心境，藝術家試圖以歡樂作為包裝，訴說生命背後的苦澀，挖掘光鮮亮麗的表象下真實的自我；蔡士弘〈投降後的消毒作業〉、〈白旗軍〉從時下流行的線上策略遊戲中汲取創作靈感，並以手工繪畫仿製數位繪圖的質感，結合軍事元素，整齊劃一，看似複製貼上的軍人、擬真的軍事基地現場，營造出一種史詩般卻又虛假的違和感，象徵數位時代中，人們虛擬而冰冷的現實。
此展覽的策展人余歡庭認為「哲學、科學、藝術三者以截然不同的觀點與角度，看似矛盾卻互不衝突地探索同一個世界。藝術家有能力做出不同於其他人為他所做的選擇，讓想像自由。哲學家與神經學家眼中的自由意志或許難以捉摸，但藝術家的自由卻真實且顯而易見。」看完整場展覽我體悟了策展人所說，藝術家在創作上的「自由意志」是跳脫出科學及哲學框架的，在藝術的世界裡，他們不受壓迫的、自主地以畫筆、以鏡頭、以各種媒材盡情表現，將對於這個世界、對於自我的所想所念具象化，凝結成永恆的藝術作品，我於一幅幅作品中看到了他們的內心世界，也藉此重新審視、思考了身處於大時代下，自身存在的價值、義義，及與外在的相容性。
參考文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