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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支路邊創作體《狂人教育》

陳泰松

「鐵支路邊創作體」(以下簡稱「鐵支路邊」)三月份在台南文化中心「原生劇場」推出《狂人教育》,劇本來自日本已逝前衛劇作家寺山修司,就演出情況來看,劇演者都是年輕人,有企圖心,相當努力演好這齣已被搬演多次的經典戲,但有幾個值得討論的問題。

首先是劇本方面,《狂人教育》有其不可輕忽的話劇成份,角色彼此間的對話台詞是一大工作,尤其是著眼於當代台灣的文化脈絡;很顯然地,「鐵支路邊」呈現台詞的話語層次稍嫌淺薄,語意肌理有待加強。這不是說要像一般戲劇常有的耍腔調,患上咬文嚼字的過度表演,而是演繹或詮釋劇本的話語文本的問題,一個屬於文學層次的表現問題,不能照搬寺山修司的成果,簡單講,話要如何講,要講什麼,講的內容要指涉什麼意義等等。當然,「鐵支路邊」不是沒有想到脈絡元素,例如在結束時,放映兩年前政府強力徵收大埔農地的抗議畫面,但有流於花絮點妝的危險;要問的是,若該事件有其訴求,為何不對《狂人教育》進行劇本的改寫,一個農民版的《狂人教育》?連帶的問題是服裝與道具的語意設計,關係到劇場的意義組織如何定位的質問。

「鐵支路邊」是關於主體意識抵抗集體馴化的悲劇故事,發瘋(精神病)是這種抵抗的逃逸路徑,付出的代價是遭到眾人處死,「鐵支路邊」在劇本上有意思地加入一個命題:走自己的路,唱自己的歌;這讓人想到林懷民在1986年的劇作《我的鄉愁,我的歌》映照出5、60年代台灣底層社會的困頓與主體掙。在「鐵支路邊」這邊,《狂人教育》有著政治主體化的諸眾寓言,或是試圖呼應台灣主體意識的國家寓言,橫在眼前的是劇碼的意義指涉如何構思的創作課題。當然,《狂人教育》是有別於《我的鄉愁,我的歌》,但兩者之間的轉進是耐人尋味的,而前者的欠缺之處便在於若不是這種歷史意識的警覺,便是反向地不夠狂顛,以一種徹底的虛無去解放任何歷史書寫的虛構,直抵治理者的偽理性與終極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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