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熊熊維尼‧是雄雄合體 ──拉焦二人組的「眼蟲」計畫

高苑科技大學建築系副教授暨高苑藝文中心主任

圖版提供 | 李俊賢 

「政治是眾人之事‧創作是個人之事」，這已經是教科書等級的知識，不過，這幾年卻跑出一對「拉焦二人組」，完全打破過去經驗，開創台灣創作的新模式。

這個「拉焦二人組」，不是要觀眾拉開焦距，給他們遙遠的觀望，反而要給他們細細的觀察，仔細品嘗他們自由自在的圖像、用筆，感受創作上「團結力量大」的事實。

根據他們自己的說法，這是一個「眼蟲計畫」，從2010年開始，以又是動物、又是植物的「眼蟲」為師，創作的時候就好像把「眼蟲」植入畫布，這種生命力強勁的「眼蟲」會隨著不同環境繁衍，而這個「拉焦二人組」也會隨著畫面的變化增生筆畫、圖像，直到繁衍和滅絕的臨界點，「拉焦二人組」才會暫時停筆。

「眼蟲」是「拉焦二人組」創作的靈感起源，重點是，「拉焦二人組」是兩個男人的組合，兩個拿筆的男性藝術家合作，那才是整個事情的「梗」和引爆點。

根據他們自己的說法，他們的合作方式完全以「默契」為主，從開始的第一筆，一直到最後的收筆，兩個藝術家完全不討論、講話 [只講進行中作品以外的話]，兩個人可以同時作畫 [如果畫面夠大，例如《新台灣壁畫隊》]，也可能輪番上陣。先畫上去的畫面，後來畫的人如果覺得不爽，可以把先前的畫面蓋掉，畫面被蓋掉的人，也可以再蓋上去以為報復，如此我蓋你、你塗我，直到兩人心中「默契」出停工為止。

也許是這個「拉焦二人組」真的很有「默契」，一當兩個人都「默契」停工，最後的畫面多半能夠出人意表，尤其是在畫面的「密度」方面，達到個人藝術家無法達到的境界。從這一個「拉焦二人組」的表現上看，確實令人有「個人智慧有限、團結力量大」的感想。 

兩人作畫，和個人作畫最大差別在於「圖層」豐富而有張力，就像在一個Coral Draw的圖檔上面用Auto CAD操作，把不同的格式「硬性」覆蓋或組合，結果就會出現一種兩者都不像，卻又很奇特的畫面，如果這種模式反覆操作，「圖層」就越來越多，就像「南科」的考古文化層一樣，一層又一層，有的層次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大岎坑」時期的器物，有的卻相互混雜，幾千年以來的有的沒有的通通混在一起，造成考古上的難題，卻製造了視覺上的奇觀。

除了一再彼此覆蓋造成的「圖層」豐富，或許是為了避免「惡搞」性的覆蓋，有時候藝術家也會在原有圖像的縫隙穿梭，把對方圖像的空隙填滿，成為「異質」圖像並置的情形，就像棒球比賽中途有人跑進來裸奔，因為很「跳tone」，就成為比全壘打還高潮的情節。在「拉焦二人組」的作品中，如果觀眾有發現圖像、用筆很「跳tone」的情形，實在是因為那是不同的人畫的，這種「跳tone」、「異質」並置，使他們的作品成為處處有高潮、寸寸有驚奇的精彩作品。

「拉焦二人組」的「眼蟲」計畫共同創作已經三年了，本來藝術界以為只是好玩一下，結果卻一直玩下去。一開始的時候也有彼此相ㄎㄟˊ的情形，經過不斷演練的累積默契，現在兩個人在畫面上的「合體」，已經達到「無敵鐵金剛」合體一樣的相乘而非相加的能量，這樣子兩個藝術家一起拿筆畫圖，一起在一個畫面上合縱連橫所達到的情境，確實已開創了「平面繪畫」的一種新境界。

【註】「拉焦二人組」為拉馬‧莫提斯和焦聖偉兩人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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