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到最高點 藝術不簡單 ──張立人的完全宅男公寓手記 ART ISSUE 2014/3/1-4/13

文 | 李俊賢
圖版提供 | 藝術計劃 Art Issue Projects 

除了以電腦動畫技術剝除古典女性衣物，藝術家張立人仍以其完全hand-made的影片著名，應該也完全樂在其中。

張立人的hand-made影片是「宅」的極致，在一間小小的台北公寓，把一個「宅」男的想望徹底、完全的實現。

所以，解讀張立人的藝術，從「宅」的角度切入，可望看得比較清楚。

張立人的「宅」大約可分為兩個面向，第一個是想像、思維面向的，身在斗室，和外面完全隔絕，完全的自由自在，可以把自己設定為所向無敵的大英雄，可以把自己想像成一定要活下去的大狗熊，也可以回憶當兵時代的光榮歲月，也可以撿拾日常生活中靈光乍現的片段剪影。反正，在「宅」的世界，「宅」男 [女]就是主宰，要怎麼想就可以怎麼想。

例如在「戰鬥之城」片中，張立人設定了一個逃兵「志強」，跑到台北市區大開殺戒，終於引起美國五角大廈關注，就派出空降奇兵到台灣維持秩序，慘遭夾殺的「志強」不得不火力全開，單打獨鬥，簡直就當代電玩的主角，甚至劇本裡還有慘遭正妹遺棄的老梗。

如此的劇本情節，應該沒有要立志得到金馬獎或台新獎？也應該無意跟隨一般故事結構進行，藝術家在意的，還是作為一個「宅」男自由自在的主體，在當代時空下的追憶、想望，如何成就「宅」的可能，那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張立人「宅」的第二個面向，則表現在他完全的hand-made [手作]上，在「戰鬥之城」中，藝術家在公寓中建構一個典型台灣中古社區，大比例的公寓立面，依照實境的裝上各種窗戶、鐵窗、招牌，街道上則畫出分道線、斑馬線等基本標識，也有紅綠燈、路燈的配置，路邊則停駐有發財車、轎車、甚至是修車用的千斤頂-----。這種完全無特色、完全一般性的台灣都市的block，藝術家全力投入，發揮「素人」hand-made [手作]精神，無怨無悔的經營那些刻板又無趣的空間元素。如果依照古典說法，這應該是一種偏執，而處在當代情境，或許「宅」還比較準確。

在影片的拍攝方面，張立人則本著素人「宅」男精神，以「有樣看樣，無樣自己想」的方法，非常堅忍不拔的處理各種鏡頭，很多特效場面費工且耗時，藝術家多半還是使命必達的完成。各種分鏡、近遠鏡頭運用、線性運鏡的處理，即使使用很樸素的器材，藝術家在心境上，應該和「搶救雷恩大兵」的導演相去不遠，反正在「宅」的世界，「宅」男就是主宰，藝術家本就可依照自我模式進行。

張立人的「戰鬥之城」系列，應是台灣十幾年來「宅」文化的精粹結晶，隨著台灣都會化的深化，以及電腦網路的成熟，台灣的「宅」文化也逐漸分化，而如張立人這般「宅」的徹底，並且將「宅」的可能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應已達到典範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