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有也能分享──影癡俱樂部日記II
Author: 鄭惠文, 2014年03月07日 18時44分
評論的展演: 影癡俱樂部日記II
時間:2014/02/05~2014/03/03
地點:台中Art aNew - gallery café
圖片提供:我們的彼得潘症粉絲頁
[2001太空漫遊,與大嘴鳥]
也許是知覺作用的規範,同一時代、某些階層的人們會共享著某種程度相同的原型。那些不知打那出現的事物,總悄悄地塑造了我們對時代的認知方式、表達方式、解讀方式、行動模式,有些人會說這叫做集體(無)意識。
如果你是影癡,那麼太棒啦,有數目龐大的電影鏡頭與情節,會不著痕跡地在你的身上留下各種重要印記;世界各地還會有一大群人,透過電影、透過影像、透過音效聲光,與你共享著電影打造出來的諸種行動印記──所有人在船尖時必要對海洋張手大喊”I’m the king of the world!”,或在大安森林公園音樂露臺前尋找楊貴媚哭泣的那張長凳,或笑朋友「快回火星吧、地球是很危險的」云云。
電影比父母比老師更教了我們面對人生的角度,教了我們能夠存在的瘋癲,教了我們虛構與真實及更赤裸痛苦的故事,教了我們虛實交錯的生活,平凡,包容或踩碎我們想逃避的、不想逃避的,更棒的是,你愛怎麼解讀電影都可以,主觀的想像是最自由的開放,並隨著我們的記憶、時代的記憶編碼成資料庫,成為部分地球的人類們共有的文化記憶。
侯俊宇(酸雨)的個展《影癡俱樂部日記II》,延續過去的《我們的彼得潘症》、《影癡俱樂部》,他用那具有個人繪畫史意義的大嘴鳥(小時候最愛的塗鴉),介入具有重要意義的電影場景中。大嘴鳥的存在,讓個人漫長訓練的繪畫回溯,成為一個作者的化身,場景的仔細雕琢濃縮了凝視的佔有欲,同時也把作為人類共同資產的名場景,轉化為召喚擁有共同記憶的影迷的介面。
「影癡俱樂部日記」(Journal du club des cinéphiles),複合法國導演/影評人Louis Delluc(就是發明導演cinéaste這詞的人)創立的一份電影週刊「電影俱樂部日記」(journal du ciné-club),以及1912年用來說明第一個慶祝「電影無可比擬的詩意與藝術尊嚴力量」的知識份子團體的字詞──「影癡cinéphile」(縱使當時媒體對「癡」可抱著毒癮之類的負面印象),侯俊宇也仿效他們成立的俱樂部,以各界會員的專長去談論電影,找了17位來自各領域的朋友,針對展出畫作談論電影,集成一本「影癡俱樂部日記」。在展場最明白的中央,邀請觀眾也寫下自己的電影故事,成就一個名副其實的影癡俱樂部。
開幕當天,盧米埃兄弟(Lumiere Brothers)10個短片,隱喻了場域(巴黎史上第一次公開放映在咖啡廳),做了一場超影癡的展覽開場白。
圖:電影史記載的首次電影公開放映,1895年12月28日在巴黎Salon Indin咖啡館當天的節目單。
在這個最差的時代,電影成為寄託,成為影癡們的策展模式。藝術環境的狹窄,讓經驗豐富的前輩也很難再流動上去,凡事要縝密規格計畫的補助伸手牌,迎合品味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大家都卡住了原本應該前進的基礎空間。不是替代空間,比替代空間大眾一點,能活一點,也貼近年輕藝術家生存狀態更多的CAFÉ,自己動手嘗的咖啡營運藝文空間代替了過去替代空間的茂密,即使誰也不知道誰能繼續存活到下一年。
是啊,藝術除了展覽之外,誰能有辦法能讓自己的作品像電影一樣,被世界各地(或至少一個區域)的以萬計次的人們觀看呢?因為他(我)們仍不死心的期待,能夠靠創作/寫藝術/做展覽的自由負擔養活自己,不想長大的彼得潘繼續在電影中以自己的方式存活,尋找威利或簽名般存在的大嘴鳥,一場真摯的癡,在繪畫與電影的交界處尋找新的節點,文字之外,這種討論電影癡迷方式,更貼近小時代的生活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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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展覽空間:台中ART ANEW GALLERY CAFÉ
成立於2011年10月,經營人以沙龍的模式建立溝通平台,主軸在開藝廊辦展覽,廳內空間座位十個,多數作為展覽空間,賣咖啡則是一種親近人群、加減補貼的方式,畢竟藝術這東西,說到底對台灣民眾還是個距離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