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音符舞團青春場「木目蒙」
Author: [2015 特約評論人] 貧窮男, 2015年11月28日 18時23分
這是漢字文化的舞蹈篇,「木目蒙」三個字共用了中間的「目」字,變成為兩個漢字,兩支舞蹈作品「相」與「矇」。而兩個作品就圍繞在這兩個漢字上發展而成。
台灣的藝術教育有著共通的缺乏,以古典音樂來舉例,我們一開始接觸的就是經典,就是龐大知名的交響樂,什麼都還不懂,迫不及待聽的都是最困難最複雜最浩瀚的作品,附庸風雅以為樂在其中,其實除了幾段耳熟能詳的旋律,什麼都不懂。也許要從「彼得與狼」,認識每個樂器的音色,可以成為什麼。每個角色出現時的旋律,或是「動物狂歡節」這樣簡單幾段曲子特色,打好基礎才能循序漸進。舞蹈也是如此,我們毫無基礎時卻接觸雲門那樣龐大的作品,基本的鑑賞能力都還不足,就要囫圇吞棗接受偉大的作品,不懂裝懂,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事倍功半。我們缺乏了像「傳球樂」或是像曉玫「伊疑以憶」這樣的舞蹈過程與樂趣,在快樂中透過節拍透過群體的分部重複來理解肢體動作的構成與構圖,一步步建構起個人的美學經驗與系統。
而這兩個作品就是如此一目了然的作品,再不會有看不懂「舞蹈」的問題,舞蹈可以如此貼近生活,舞蹈是可以是如此有趣好玩又好看。
先跳的是許瑋玲創作的「矇」,兩位女舞者,矇起了眼睛,在舞台上玩起了獵人遊戲,先搶到棒子的人當獵人,在時間限制內捕獲到另一位舞者獲勝,簡單的規矩,綜藝節目的玩法,只是限制是雙方都看不見,要在牯嶺街小劇場這樣的空間摸索展開遊戲,看起來非常即興,但在喪失視力之後,身體其他感官的感受力,也許完全誠實的展現,但舞者畢竟是舞者,在看不見之下的轉身,閃躲,摸索,仍然好看。俏皮同時又充滿活力。當然也不純粹在舞台上玩起遊戲,那些設計過的動作套數,都讓這個作品有趣同時又有著正面積極的效果。這是編舞者瑋玲在幾年前因為「中心性浆液視網膜炎」導致看不見,所引發出來的作品,簡單趣味卻發人深思。
第二個作品是編舞林春暉的「相」,同時也自己擔任舞者。「相」字面上所蘊含的意義十分豐富,編舞也逐一拆解,一開始以報紙掩蓋裸身,揭開了整個作品提出的質疑,新聞與肉身,是表象還是真相?透過一通電話上達天聽,官方象徵的女性與西裝男象徵著也許名嘴也許媒體,以曖昧的探戈,若即若離的糾結,暗通款曲的暗中往來,以實事的牽動全民的事件,鉛水、牛奶、污水、阿帕契等事件,堆砌出真相的議題,相互影射。之後出現的面具,呼應著一開始的報紙下的肉身等等。
兩個作品一個極簡,一個豐富,卻同樣好看,也將「木目蒙」推往一個眼盲心不盲的的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