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卡丘皮箱》
Author: [2016特約評論人] 陳韋鑑, 2016年07月30日 22時37分
評論的展演: 《一卡丘皮箱》
行李箱對上一代的台灣人來說可能是離鄉背井去打拼的代表,但是對當代的年輕人來說,可能是關於旅行的記憶,這樣的象徵差距可能也顯現出許多世代差距下的批評,三位年輕藝術家以行李箱為主題,試圖探討當代年輕人對旅行的意義,顯現出年輕世代自己的批判。
7月23日至8月5日,荒原藝術舉辦《一卡丘皮箱》,由董欣宜、林家禾、林恩崙組成的「一加侖」 第二次展出,所謂的一卡丘皮箱,指的是很厲害的行李箱,也是三位藝術家在本展一開始所設定的規則:「每個人選定一個現成的行李箱,這個行李箱必須要涵蓋從籌備展覽、佈展、展示、即撤展打包的所有功能,將行李箱作為內外連結的載體。」
以此規則來看,三位藝術家在展場各展出兩件作品,三位藝術家都是以行李箱作為作品的載體,其中林佳禾將包行李箱的紙箱上挖一小洞埋放小行李箱的模型後寄到展場,其餘兩位藝術家都是另外展出小型的行李箱模型再加以改裝;林佳禾的<POWER BANK>將行李箱內改裝加上風扇與行動電源,在數個公共場合充電後,在行李箱中吹出微弱的風;林恩崙的<彼岸>則是在行李箱中放了一台以南島風情為主題的柏青哥機台 ;董欣宜的<非自在號>是在行李箱中再現台灣常見風景區的人造元素,再度構成一道風景。
行李箱作為旅行的象徵是觀眾熟悉的,但是藝術家更進一步,林佳禾的行李箱配上行動電源到許多公共場合充電,這只是再現當代情境,但是這些電所推動的卻是最虛無飄渺的微風,而非任何移動的生活所必需電器用品,藝術家甚至在行李箱中標示著,幾分鐘時所吹的微風是由哪個場所所提供,此時虛無飄渺的微風嘲諷的正是整個旅行的重量。
行李箱的收藏功能則是在董欣宜的<非自在號>中被誇張化,納須彌於芥子中,不過收納的不是身體的需要,而是整體文化對旅行的目標"風景區"的批判,那些人造的、充滿時代感的元素所再現的風景區,的確再現了過去整個社會對風景區或是旅行的想像,不同的風景區有著相同的元素,旅行可能只是想像的自我重複而已;林恩崙的<彼岸>則是更直接地將柏青哥機台完整的放置在行李箱中,以行李箱與機台互文,消費文化的特色顯露無遺。
相對於上一輩對年輕人旅行的小清新的批判,年輕藝術家自己的反思顯然更切中當代的風景,行李箱本身的語彙不只是準確的招喚觀眾對旅行的記憶,同時也顯現藝術家在展場與展場間的遊牧狀態,以此為主題同時也顯現自身的處境,在展場的入口有播放著藝術家們如何將行李箱帶至展場,正顯露出屬於藝術家的游牧經驗,這個年輕藝術家面對展覽猶如旅行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