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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維個展《回莫村》 

Author: [2016特約評論人] 陳韋鑑, 2016年08月08日 01時07分

評論的展演: 許家維個展《回莫村》 

  乍看之下彷彿人類學的田野訪談,但是敏感的觀眾總是會被畫面上出現的紀錄者所干擾,這也是為甚麼許多關於許家維作品的討論都會圍繞著"敘事"作為主題,而對觀眾而言,彷彿消失的作者與作品的冷調性更是提供了空間,許多讓我們記憶與作品內容所提及的歷史做對話的空間與可能。

  730日至925日,鳳甲美術館舉辦許家維個展《回莫村》,現場共有兩件錄像作品,分別是<回莫村>與<廢墟情報局>,此外還有兩件裝置作品,分別是<回莫村-國防部1920區光武部隊大陸工作組>與<情報局紀念所>。《回莫村》討論的是1949年後側退到泰緬邊界的中華民國軍隊,在數十年內歷經冷戰架構下,面對多重文化交錯的經驗。

  <回莫村>錄像主要是由在回莫村創辦孤兒院的牧師自述擔任CIA情報員等人生經歷,<廢墟情報局>錄像則是在回莫村的情報局遺址拍攝,藝術家邀請當地情報局老兵等參觀在遺址上演出的泰國傳統木偶,並由牧師擔任旁白,而錄製旁白的過程也剪接至影片中,<回莫村-國防部1920區光武部隊大陸工作組>則是藝術家邀請老兵再次搭建記憶中,當初由美國支持下由中華民國建立的情報局模型,<情報局紀念所>則是展示由藝術家邀請建築團隊設計的情報局紀念博物館,然而博物館內容卻是無法展示的機密情報,最後只能設計一個儀式性的建築,在情報局遺址透過特殊裝置觸發土壤侵蝕,創造出一個無止盡下陷的洞。

  從現場作品來看,不管是裝置或是錄像,藝術家的身分比較像是製作人,與許多不同的團隊合作,冷調性的視覺風格與拍攝記錄過程,都呈現"敘事"本身這件事,呈現說故事的人更甚於說出故事本身的內容,這樣的冷一方面很容易引起觀眾的參與熱度,牧師的敘述口音讓人想到許多台灣眷村老兵,而牧師所說的自傳體故事,有些部分我們很熟悉,有些部分卻又讓我們覺得充滿異國情調,而就是這樣的連結與對比,讓我們得以思考"敘事"與我們所熟知的"歷史"間的關係。

  以<廢墟情報局>為例,舞台上演出的是泰國傳統神話,牧師則是以中文搭配這位專門保佑軍人神祇的故事,然而在展場的安排上,觀眾勢必是先看牧師在<回莫村>中的經歷,而在藝術家的剪接中,我們可能有時會混淆牧師那充滿鄉音的口白所述說的到底是他的經驗還是神話故事,而在現場觀眾中除了當年的情報局老兵們外,還有當地泰國陸軍駐軍,兩相對比下,這段被淹沒的歷史其氛圍躍然眼前。

  相較於強調後設文本的作品,許家維討論的反而是敘事本身被觀看的經驗,然而當藝術家在此後退、強調敘事的被動性時,藝術家本身的價值判斷反而會引起觀眾的懷疑,畢竟敘事本身不可能沒有觀點,而或許這樣迂迴又邊緣的討論關於台灣所曾經有的記憶,正是藝術家的策略,也顯現其敘事策略背後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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