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像聲音裡的萬象
Author: 許家峰, 2016年11月22日 23時52分
評論的展演: 「透明響像」-王福瑞2016個展
時間:2016.10.15-2016.11.20
地點:就在藝術空間
啪...啪…….啪...啪…,一進門就可以聽到規律的節奏聲響在這場域中流竄著,它很明確地拍打著,但在這不大的空間裡,它好像很體貼我般,當我進入下一個作品時,這聲音好像隱藏般,當我離開\抽離作品後,這規律的節奏又在我耳邊響起,〈聲化空間〉好像綿延不斷的骨牌陣,啪...啪…….啪...啪…骨牌一張接著一張倒跌著,像即將揭開一幕幕的聲光繪影也像似舞者輕盈的步伐引領著我進入什麼樣的空間啊?也許是紅天女的故鄉吧。
嘶…一聲劃過,〈無線響像〉是不確定的一道阻礙,卻可能是變向的出口,身體的知覺處於動與不動間的抉擇,若長若短,若強或弱的嘶嘶聲響,北島麻雅與姬川亞弓兩位最優秀的女演員在這條尋紅天女的戲劇舞台上,是勁敵也是好友,每踏出的一腳步都是瞬間萬變的變數,嘶…,是恐慌、害怕、束縛、不知所措,嘶….,是順應、接納、轉念、隨之變化;〈透明靜〉可能以身體做為承載體,歲月如利刃無心有意地刻劃在身上,形成一圈一圈的輪,是愈刻愈深還是愈劃愈淺呢,而時間總不經意地在身上留下了些許什麼,讓身體的每一次運轉都帶來可能細微的差異,沙沙沙地響著,聽似速度上的差異稍不留神便錯過如分毫般的瞬間萬千了,聽,在那沙沙聲底下一絲絲地爆裂聲響,你發現什麼了嗎?
呢喃、淚滴、幻影,〈聲畫〉則將人帶到另一個角色層次,面對前來梅谷的觀眾,初飾紅天女的麻雅從梅樹轉化成女神,一步步地走向湖前聲音如露水一滴一滴的落入平靜的湖面上,將神的聲音藉由水波漣漪,一波一波、一層一層地傳至對面的群眾耳裡,是現聲也是化聲,更像是一真大師眼底的淚水,手中的雕刻刀正一筆一筆地削下那至愛的紅梅木,淚水聲如雕刻聲,每一滴每一劃,都是不得不的告別與必然的重逢,手中的神像成形,而曾經出現在生命中的阿古夜的形象已成夢幻泡影;另一個〈聲畫〉嗡嗡的響著,聲音隨著身體的移動產生變化,白色牆面上的光點變化是聲音還是身體影嚮呢?好似真澄手中那一枝紅梅,他分不清眼前的是紅天女還是麻雅,但他的一轉身手上的紅梅花竟瞬間凋萎,有如兩條平行線,因聲響相遇而幻影成形,然而聽如所聽,見是否是心中所像呢,面前的我是畫中的相,而畫中的相真是我所想?
這次我用「玻璃假面」(千面女郎)漫畫(第31至40集)回應「透明響像」展,藉由觀展的過程感受,經由自身的想像來與這展做為對話\連結,會選擇此漫畫作為串連主軸,主要是在觀展的過程中,作品讓我感覺到些許日式的雅緻閒逸,由其是〈聲畫〉中的二組作品,一個是類水滴滴入銅缽的聲波,另一組是搭配白色畫面光點的類大銅鐘響的嗡嗡聲,於是便有了這篇聲音想像的畫面;但我最愛的是〈聲化空間〉作品,雖得知聲響裝置是源於記電器,但藝術家有調整了聲音重量也調整了音量,聽起來有一種淡入淡入的特效吧,那若顯若隱的聲音很迷人(我是這麼覺得)。
假設我把此展定為以聽覺為主視覺為輔的作品呈現型式,那麼對於已失去視覺的觀者,倒底可以從這些聲音來響像\看見什麼呢?過去這二、三年觀展的程序大概就是從論述談到作品外型,可能的話,經相關單位同意後進行作品部分觸摸感受,對於視障觀眾來說聽本來就是最基本的接收方式,所以觀展的過程中我大多會聽到至少三種聲音,一是陪同者\導覽員的聲音,二是作品來本身的聲音,三就是環境的聲音,這次在王福瑞的展中,除了聽以外,有一些些跟過往的狀況不太一樣的是視覺解說這塊,陪同者與導覽員大多針對聲音的技術性聊起,但好像對於作品本身的聲音與產生的視覺畫面反而著墨較少,我在想是否聲音本就無形體,純粹的感受,所以連帶著影像都是個人觀感,以至於較難以解說\表達呢?
若問我聽到什麼,我聽見一段段的聲波衝擊著我的身體,進而轉換成另一段段可能的情感畫面,待我稍加整理後,如前所述的故事想像;若還要我說什麼,我想跟觀眾甚至導覽員說,聲音雖是無形,但情感卻可以轉化具體的畫面形象,試著去感受表達對聲音的想像,如果還耿耿於畫面這事,那就可惜了這個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