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恍惚的時空
Author: 黃佩芬, 2017年02月22日 20時33分
評論的展演: 《開jam有藝思-2017~亞洲恍惚》
活動內容 專題講座+跨領域jam
主辦單位 MAFIA 跨域藝術
講員 林其蔚 Chiwei Lin
講題 亞洲恍惚
時間 2/18
地點 噪咖
這是筆者第二次接觸《MAFIA跨域藝術》舉辦的活動,第一次是去年10月《大稻埕國際藝術節》在「稻舍」的《眾声相》,演出者對於場地與地域環境的深入了解,轉化呈現在表演中的演繹令人印象深刻。這次參加則是對於講題有所好奇,想了解演講者的想法而來。
主講人的話不多,主要以觀看影片為主,講題名為《亞洲恍惚》,首先主講人把話題轉向至反「跨域」,講者認為現在正在潮流上的跨域藝術,其實在更早以前就已經存在,或者是說原始的藝術呈現方式,本來就沒有分門別類的限制,他可以一邊跳舞、一邊歌唱、作畫…等同時進行,是後來的體制慢慢將藝術分門別類。我想就歷史來觀察,藝術發展經常呈現一個循環的狀態,以西洋音樂史來舉例:巴洛克時期高度雕琢與誇張的詮釋後,進入乾淨單純平衡的古典主義,而後下一個循環則是感情奔放的浪漫樂派;又或者是以流行服裝來看,西裝領子流行寬大一段時間後,又會想要回來改成窄領,再過一段時間看膩了,又回復喜歡寬大的領子;長裙流行一陣子以後,隨著全球經濟緊縮就會回來穿迷你裙…等,是一樣的道理。藝術本可不用分門別類地做呈現,是後來的文明發展演進,藝術被以精緻、理性、客觀等條件將藝術分門為音樂、舞蹈、繪畫、戲劇等類別。換句話說,「跨域」或稱「跨界」這個議題,在「分域」「分界」前,其實就存在過,那個時候相關的藝術本是沒有「域」或「界」這個問題。
進入正題,講者放映了多部關於亞洲地區民間宗教儀式的紀錄片,大致來說都是跟當地民眾集體參與一件跟信仰有關的活動,其中包含了目前被分類為音樂、美術、舞蹈、戲劇、雕塑…等綜合。第一部紀錄片是新加坡當地的一個民俗祭典,講者介紹他們是來自馬來西亞的移民,水泥建築樓房的現代社區,一旁的音樂伴奏是源自於印度尼西亞的甘美朗,群眾圍觀的廣場上,有幾位赤腳騎著上面畫有馬頭裝飾木棍的人,正在進行一項民俗儀式或祭典的活動。另一部很特別的紀錄片,看來是高中年紀穿著制服的學生,群體跟著音樂搖滾的節奏瘋狂地手足舞蹈放聲歌唱而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期間也放映了西藏、台灣等地的紀錄片,當這些活動在進行時,參與儀式的人似乎都進入了一種群體共同的意識狀態專注於儀式的進行中。放映結束的鏡頭,停格在一個看似被靈體附身起乩少年臉部的特寫上,他的瞳孔似乎被白色透明的物質所蓋住,眼珠呈現出上吊且混亂的詭異。
這些民間儀式或活動,從音樂的角度可觀察出一個共同的特徵:以非常簡單的一個素材,不斷的反覆進行著。1960年代的minimal(minimalism),中文翻譯為極簡主義或是低限主義,也是把相同的一個簡單元素作無限複製擴張,其中一位美國作曲家Philip Morris Glass曾經著迷於印度音樂,甚至跨海到印度拜師於西塔琴(sitar)名家香卡(Ravi Shankar)門下做學習,Philip Morris Glass的音樂思想受到了印度音樂極大的影響,而印度音樂的發展有許多是與精神層面緊緊相密合的。在西方演出這類音樂時,有些會在展演場地放上舒服的地毯與抱枕,讓聽眾能或坐或臥其中,這類音樂的長度可以長至幾個小時甚至幾天。而重複同一個片段的結果,依照曾經參與演出人士所透露的感想:「在演奏的過程中,不斷的重複令我忘記了時間這件事情,產生類似進入另一個時空,或是可稱為冥想的狀態。」
活動下半場《MAFIA》匯集了音樂、繪畫、舞蹈等藝術家作即興表演,為了讓觀眾瞭解他們沒有經過討論或排練,採用了表演前抽籤決定表演者合作的對象。受限於場地的限制?或是感受了上半場的氛圍?畫家並沒有準備畫布或畫紙,董籬拿出白色的捲筒式衛生紙作為素材,並且在紙上用麥克筆畫出持續不斷的點狀線條,讓衛生紙慢慢地垂落至地面。元慧則是在舊報紙上用毛筆寫字,然後以螺旋狀的方式慢慢不斷地撕開成為長條狀,第二段則是在拜拜用的一疊金紙上一張張作畫;謝瀞瑩把手握型收音機一個一個放在場地不同角落中發出聲音,或是拿了擴音器到處去問表演者:「你是誰?」 ;林其蔚把書本放在麥克風前,不斷重複快速翻動的聲響,或是持續不斷地轉動麥克風支架的轉軸產生重複的音響。
“MAFIA”這個名詞經上網google,是黑手黨的意思,為避免會錯意向主辦單位察證,主辦人大方地承認:「無誤!就是黑手黨,黑幫份子之衝撞獨立地下組織強悍精神。」主辦人張雅雯邀集各領域有專精的藝術家,試圖共同在特定的時空下衝撞出火花展現即興的精神,欣然見到不在政府扶植名單中的獨立小團體,用少少入不敷出的自籌經費,持續的展演茁壯,證明他們正努力地為當代藝術付出心力,期待《MAFIA跨域藝術》下一次的展演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