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段故事都要放進盒子裡
Author: 許家峰, 2017年06月01日 22時29分
評論的展演: 「站」藝術節系列節目-Dream Type 工作室《Dear,這是我最後的呼吸宣言》
日期:2017.05.18
地點:建軍跨域基地
團隊: Dream Type 工作室
超過170餘分的劇情長度,對我來說很吃不消,議題明確也很籠統,玩很多空間但觀眾不停的進出故事中,非常瑣碎,現場導引角色的功能是協助觀眾進入故事狀態還是中斷場與場間的關係?也許這是李承曄創作文本中最白話的但對我來說是最說教的;個人覺得這戲有個重要的方向,從家的毀滅前的種種外顯狀態,到崩壞後,再從這殘壁破瓦中找到新的出路。
蜻蜓點水般的帶過
這齣戲有些意思,透過一款線上遊戲串連起五位人物(族群代表)的生命連結,有些人正面臨家的崩壞,有些人期待成家的可能性,還有人自然\選擇\被迫離開;尼特族因母親的離逝最後的依靠就此倒下,上班族因挽回不了的婚姻,家宣告破裂,同志族群為愛所爭取的權力,不願面對愛情的真象,賣了大大小小的女房產業務員看透了什麼讓她不願選擇婚姻,代號法師的繭居族死因成謎,他的死是意外還是解脫…,如果如劇中台詞所講,真實世界更像虛擬,那麼這群自稱邊緣人而進入遊戲的盟友們,會因為另一位盟友的死亡而帶領他們走出邊緣的身份嗎?每一個議題都很大,卻過度的精簡顯得片面,其實這五組故事有很多的重疊的地方,理應可以被突顯出來(或更俱張力),觀眾不停移動腳步,關係的連結性也被拉遠了,不過有二段故事我很喜歡,一是上班族,個人覺得雖聚焦在婚姻這塊,上班族的身份\狀態反而被淡化許多,但男演員在口條與情緒轉換上都比其他幾位來得自然;二是不婚族,個人很喜歡這段故事與場景安排,從銷售實體概念宅到找一個虛擬角色結婚,背後的寓意濃厚,可惜女演員的表現太過扁平,無法把這角色內在的情感演繹出來;整個過程一直要變換場地,情緒不停被打斷,不過因視力關係,也許明眼觀眾可能在遊走變換場地的過程中可以因視覺的衝擊而有與我不同的感受才是。
一房間一故事
李承曄所帶領的Dream Type 工作室,在呈現的舞台上,大都選擇一些有趣的閒置或老房子空間,而這次在建軍站這個舊公車總站裡,二層樓的數百坪空間中,如何把故事套進空間裡是一件學問,不過他們選擇了數量最多也最容易操作的一般空間(類盒子空間)為主要演出場域,放棄了一樓的公共空間與狹長走廊,而二樓的公共空間與走廊僅做為過場演出用,縱使盒子空間裡的觀眾席打破既定的視野,但還是在預期的效果內,選擇空房間是一種,選擇一樓駐地工作室又是一種(與主辦方協調有他的難度),以及樓層的分配都有其一定的影響;個人覺得太強調盒子空間,每個故事大都從家、公寓、套房等這樣的居家空間發展,覺得有些刻板,可惜了狹長的走廊(我覺得那是建軍站最有特色的地方,最後還是得思考一房間一故事的必要性,我覺得空間的同質性蠻高的,這裡指的是場地型態,非舞台設計、裝置。回過頭必須思考一些事,玩空間的目的與意義?以及作品如何與空間相互輝映?觀者如何從作品與空間中對話交流等。
滲入還是拉出
讓我十二萬分頭疼的是帶領著觀眾走遍了各空間的工作人員,她像是領隊用很甜美的聲音指揮著,「請跟我來」、「小心喔」、「要不要看一下手機裡有没有線索」等重覆性的字眼,尤其這樣的話術要運用到五、六次,好像一群觀光客來到著名景點,導遊不斷地提醒遊客要注意什麼,像在帶領著觀眾遊車河,出乎意料的制式(陽春),另整個過程明明是要營造出在無光的黑暗中行動,但卻安排了領隊(工作人員)引導、地上明確的拖鞋的標地物,部份觀眾還有手電筒,過度的指示說明反而顯得多餘,另一個過場時,有拿到信封和紙張的觀眾們,工作人員請我們寫下對某人最想說的話,結果最後只是請現場有意願唸出來的觀眾講而已,也没特別回收的動作,也令我摸不著頭緒啊。
這次没特別寫演員,實在是因為過場太多且久,演員的表現絶大部分的狀態都很浮躁,反而在進入線上遊戲後的狀態都明亮生動了;最後創作者若要倚場地的型態來鉗入故事的話,必須慎重的思考故事、觀眾與多重空間之間的調度彈性與彼此強弱關係,除了帶領觀眾一窺那些鮮少曝光的空間外,如何在既有的空間裡創造另一個新場域也是一種挑戰與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