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社「局部感受 – 江宜瑾個展」
Author: [特約評論人] 陳韋鑑, 2018年06月29日 17時47分
對藝術家來說,現成物挪用或許可以招喚觀眾最多的"感同身受",但是卻也可能過度的暴露自身,包括那些尚未預備或整理的狀態,而透過象徵物的轉喻敘事,或許才是再現出那些對觀眾來說如平行宇宙生活的最好距離。
5月26日至6月23日,福利社展出「局部感受 – 江宜瑾個展」,現場展出位置為A區和B區,A區為<支助系列>和<一雙腿系列>,B區為《母雞》和<肉塊系列>,主要媒材為FRP、木料、布料與陶。
在展覽說明中,藝術家提及重要的家人在面對身體障礙時,其實是無法感同身受的,不過我們可以從作品中看到,那些輔具的象徵物結合可動關節、蛇腹等,似乎暗示我們這些雕塑與身體的關係,一方面約與觀眾身體等尺寸,彷彿暗示是個主體,尤其幾件作品的四肢也擺出某種看似平衡實質卻危險的姿態,事實上是隨時可能因為地震而傾倒,而另一方面那些輔具的把手卻又暗示這是對應身體的協助物,是可將身體重心放上的提示;我們似乎可以理解這是面對家人身障的部分感受。
這些看似結合手風琴蛇腹與輔具的雕塑,或者結合肢體局部翻模與收納木盒,其實都是以身體的尺寸為基準,雖然看似可動但是基於傳統觀看雕塑展覽的禮貌,觀眾理應不會碰觸作品,而在這個前提下,我們無法理解那些作品理的關節是否可動?只能在作品前猜想那些可能的變化,但是這些單方面的猜想卻讓觀眾理解,即便是可碰觸,這些作品的尺幅都不是玩具,而是以身體為尺標去理解那些藝術家的感受,那些來自身體的感受。
其實這些轉化對藝術家來說可能是個探尋的過程,探尋的目標可能還是試圖去"感同身受",即便理智上這是一個永遠不可能達成的目標,但是藝術家透過一長列的木盒,將手伸入盒中以鉛筆塗黑,然後再將這些鉛筆豎立在盒前將盒蓋頂起,這個塗黑的過程是種肉體的限制,透過塗黑的行為去面對肉體的限制,同時將鉛筆作為努力的證據去頂起蓋頂,彷彿是某種打開限制的堅持,只是這些堅持是這麼的危險、這麼的需要努力,而這些努力是層層疊疊的從內在發光來照亮世界,而藝術家透過這樣的再現,招喚的不只是對家人身障的感同身受,可能還包括所有試圖努力打破限制的人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