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詩裡行間築構愛與歸屬《文學音樂劇場-築詩‧逐詩》
Author: 廖小瑜, 2019年01月09日 13時44分
評論的展演: 新古典室內樂團《文學音樂劇場-築詩‧逐詩》
走入劇場,即有由天生歌手合唱團、愛唱歌手合唱團的歌手們化為旅人攜著白色手提箱,以不同的坐姿四散於樂池閱讀。燈暗,隨著男詩人的朗誦,浮空幕上出現第一首詩文〈感覺〉的影像,那些被拆解的字句不斷地由上而下垂直掉落,猶如詩中描述秋天花的盛開與凋謝,就此拉開序幕。
整場演出以詩人曾貴海與江自得兩位的詩文,共二十五篇相互排列。導演吳維緯將舞台大致分三區域,為弦樂團、合唱團及詩人歌手、舞者。舞台設計為一移動台建築,有階梯、高臺、書桌、空門、浮空幕牆,依著詩的主題變換不同方向,所凸顯的主體就會跟著轉變。當詩回憶起有關客家社會文化、風土民情與時間流轉時,投影的變化成了打散破碎漂流感或是文字時間旋渦。那一片浮空牆也因投影變成了詩人記憶中經歲月流逝而變斑駁的牆壁,是對昔日土地的眷戀,亦是我們安居於土地的根基。音樂的呈現是由新古典室內樂團演奏,穿插著合唱團或男女詩人歌手融合表現。每當鋼琴出現,總是表達較為輕快、愉悅的風格;大提琴則是較抒情,試圖勾起人的情感與記憶。人聲部分,合唱團與詩人歌手們在中文、客語、朗誦詩詞三者之間不停轉換。為因應詩詞,舞蹈肢體以形象化概念表達詩詞的意義或是意境氛圍,如〈漂流的雲〉將紅傘化作太陽,藍色氣球為雲群,此段由群舞以流暢的肢體將氣球流動於空間中;〈修桌腳〉運用一桌兩椅的女雙人舞表示社會結構的變遷,年輕人離開家鄉到城市謀生,以桌腳暗示帶走了社會支柱;〈樹問〉為舞者手持大型樹枝,時而佇立,時而穿梭伸展,以如何活著來探索生命的意義與追尋自我的價值。有趣的是,詩人歌手、合唱者、舞者三者的界線是彼此交錯的,如〈車過歸來〉中,除男雙人舞象徵火車行駛的過程,合唱者以節奏變化走路,日常手勢與Led白色手提箱形塑旅人遊子的動態畫面;合唱者於〈田舍臨暗〉客家詩中,不單以合聲,同時將手上的書本想像成一群又一群的歸鳥,跟著樂曲向天空飛去。舞者有時也會走入合唱團中,親密與疏離是詩人歌手與舞者之間的關係,打破原本舞台一開始的三區域,將整個空間流動起來。尾聲以〈這世界讓憤怒膨脹不已〉對生活的忿忿不平與感嘆,層層堆疊情緒高亢激昂,在舞者撕扯報紙、強而有力的動作中,由男詩人走向上舞台嘆氣一聲用力關門作結。最後回歸和平,如被束縛的鳥得到自由般任意飛翔。
透過立體結構裝置藝術的舞台設計,將意象的詩句作為貫穿的軸線,帶領觀者走入一個又一個場景,是親情、友情、愛情,更甚是對臺灣這片土地的愛與歸屬。而詩人、歌手、弦樂、舞者及空間之間彼此互文解讀、拼貼再重新建構出一種新的「詩」、「樂」、「舞」的意境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