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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風景/兩個舞團/一種態度《乘法》、《12》與《秋水》

Author: 01舞蹈, 2019年10月29日 12時09分

評論的展演: 《乘法》、《12》與《秋水》

今晚的演出順序略有更動,分別是《乘法》、《12》以及《秋水》,繼上次雲二邁出《毛月亮》的一大步後,隨即是雲門一團今年的最後一套節目,這顯然會成為台灣的舞蹈群眾如何觀望雲門未來的柱礎之一,不得不前往觀察。

《乘法》的構成是編舞者鄭宗龍啟動自身的身體用法,並交予陶身體舞蹈劇場的舞者段妮等人來呈現,如果有研究過鄭宗龍歷年作品的觀眾,不難發現他從2010年撞牆期的《裂》開始,作品在編排上或身體上都有了更具體化的進展。

作為一位舞蹈家,鄭宗龍變得愈來愈空也愈來愈滿。

舞者9人,作品一開始的身體僅僅鎖定在腳步的位移上,雖然李婉玲的燈光呈現了畫家馬克·羅斯科(Mark Rothko)般的空曠意識,但隨著時間與音樂的推移,可以看見陶身體的舞者逐漸填滿舞台,從《一個藍色的地方》悄悄漸進到《來》的關節纏動;首演場的當晚,黑特劇場有人評論《乘法》是換了舞者換了服裝的《十三聲》,然而一言以蔽之的黑特或許刀刀見骨,但始終只是其中一塊拼圖爾然,無法清楚說明作品的真實樣貌。相較於《毛月亮》的不同,《乘法》沒有極其強大的硬體去烘托主題,相反地可以看見鄭宗龍著重在身體用法的建立:纏絲勁,不得不否認《乘法》的身體擺脫了「太極導引」這樣的身體技巧,但卻巧妙地融合「雲門身體」這樣強大的辨識標籤,以致段妮等人遊走在鄭宗龍複雜的隊形位移裡,還能看見行雲流水的身體動能,純屬不易。

舞蹈家的工作是把技術提升藝術。

三位編舞者似乎都對畫作情有獨鍾,前者抽象派後者(林懷民)印象派,《12》的創作者陶冶沒有派別,他提供了一幅全白的畫布,交由十二位舞者一人復一人地進行同一款身體練習,終場更留給觀眾一片無人的空白;首演當晚,舞評家平瓊男形容鄭宗龍的作品意境是見山是山,然而筆者認為這用在《12》身上可能相較貼切。

雲門今年的最後一套節目由三位不同的編舞者站台,同時內部的舞者結構也開始不同,這具有某程度上的意義,關於陶冶這種十二支的獨舞形式,相對映照出目前雲門舞者身體的接受度,是否能夠承載這樣的折磨與技術轉換,當雲門舞者能像陶身體舞者一樣做出歎為觀止的圓弧撇捺,卻又個別轉生出同中存異的「雲門身體」,那未來沒有林懷民的雲門舞集,是否能保有編舞者與舞者互相對話的激情與火花,成果一目瞭然。

最後,周章佞、黃珮華、黃媺雅、楊儀君、蘇依屏五位舞者呈現《秋水》,也是雲門這艘「忒修斯之船」今晚唯一的不變之變,影像設計王奕盛打造出的印象派舞台如梵谷《星空》般對比創作者血液中躁動不安的情感,舞者的恥骨不僅提起了群眾對雲門一貫的回憶外,中指末梢的延伸,也貫穿了作品最終要表達的寧靜與自然。

2019直到2020年,雲門的每一份子勢必要入定幾個周天的調息,同樣這也包括了觀賞者的我們,林懷民老師的舊作幾近封箱,新的一頁也悄悄正在掀起,未來題寫雲門匾額的手會如何動作,觀望的眼睛恐怕就如今晚完售的票券一樣,且可能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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