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體內的無以名狀《優雅之外》

2020.01.03-05 @實驗劇場

優雅之外？優雅之內？

生物的肉體皆擁有相當強大的動能，在某些場合上甚至可以散發一種感染的魅力，舞蹈就是其中一個場合。數千年來不僅是中華文化，在其他國家也都有將舞蹈神格化，儀式化的人類行為，這與為了生存無關，而是為了要滿足自己的身心協調，動物鮮有這樣的活動，將自己困在一個合乎禮、止於情的優雅之內；西班牙籍的編舞家Mario，透過希臘式的大理石粉刷去裝飾舞者，再以極其抽象的線條描繪，將舞蹈拉出安定的舒適圈，根據過去以往觀察翃舞的經驗，排練前會由舞者伊涵給課，去會稍後的作品作準備，然而這次筆者有幸在北上的閒暇之餘跟課，發現Mario係利用這段時間去給課並開發身體，與其說是要暖和筋骨，但在整堂課結束後的精疲力盡，更像是要墮掉舞者流在體內的優雅本能。
 

「啊，OOO你現在不能跳啦，會死人。」舞團藝術總監翃中見筆者看排練時目不轉睛，於是這樣說。
 

2019年筆者與翃舞結束《無盡天空》年度製作過後，偶有兩次參與舊作重演之外，未有更進一步的合作，但舞蹈節流傳：「三天不跳舞，全世界都知道。」看著Mario極富爆炸力的舞蹈編排，要在場上長達一個小時的舞動，即便是一線舞者怕也會畏懼的，翃中拿一根針戳中筆者所想的事情，反倒興起筆者挑戰的欲望，很是有趣。

人生的盡頭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

Mario在整個演出論述中，並未指明何謂「優雅」，也沒有利用角色去提供觀眾進行比對，單純是一個比較physical的身體表現。從一開始的氛圍靜默與肉體交疊，緩緩往一個微亮的線型光源靠近，過程中質地愈趨激烈，像似一種昆蟲蛻化前的非連續性調控，顫抖，且隨即很快的轉換另一篇章，即群舞式的展示與變化；整場演出大體上有一種均衡，即是群舞與獨舞/雙人的對比，但觀賞者目光容易被群舞強大的身體動能吸引，且陷入無定向的隊形變化，若要在其中看見獨舞，觀眾必然需要極其強大的專注與決心，才能摸索出Mario與舞者共同發展的一小塊拼圖。

以現代舞來說，過去以往都不乏這樣的作品，展示某一概念的身體細緻，例如後現代時期的Trisha Brown、現代芭蕾William Forsythe 或是當代著名的Jiří Kylián，都曾帶來過抽象的視覺藝術卻不乏戲劇張力，牽動觀賞者潛藏的愛舞神經與經驗，此次《優雅之外》或許也是這類風格，透過舞者極具爆炸力的肢體，看見創作者Mario眼中的怪奇異身，直透人類底層的靈魂痛楚，也可以讓喜歡舞蹈的人帶一點印象回家，與獨特的身體經驗溫存好一陣子，更帶入未來的生活當中。

PS.筆者與翃舞製作有過合作關係，但並未參與此次製作故以旁觀者立場觀察，若有偏頗之處還請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