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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美術館「欲行ê路 Beh kiânn ê lōo」 

Author: [特約評論人] 陳韋鑑, 2020年04月10日 21時18分

  在展覽中面對記憶與歷史當然是種再現,在有限的時空裡再度描述那些可能會被遺忘或是想再度強調的事件,那些必然是選擇,在文物與歷史敘事的展覽中,蔡海如的作品似乎是從個人角度出發,從當事者家屬的角度來發聲,但是我們卻可以看到透過藝術來呈現個人生命的回應,似乎也示範了某種超越的可能性。

  328日到47日,柳美術館舉辦「欲行êBeh kiânn ê lōo」,臺中市好民文化行動協會台中市新文化協會共同主辦的『2020自由路上藝術節 』中的一個活動,參展藝術家 包括,台中市新文化協會洪碧梧《白色女聲》、《武裝台中二七部隊》、蔡海如《偏航.探痙》、《生命之花-2》以及拚場藝術撞擊《起醮》。

  展場中《偏航.探痙》、《生命之花-2》這兩件作品在同個空間,《生命之花-2》可能是延續去年四月在當代館展出的「呼吸鞦韆-劉霞、蔡海如聯展」 中以黃金葛連結瓶中信的方式,只是這次的信件是收縮回家書,《偏航.探痙》則是藝術家在此作品中以園區中的父親蠟像外模作為敘事的起點,透過父親生前身後經歷過的不同事件地點,看似回顧父親生平,但是外模的作用卻提醒我們,這或許不只是家屬找回敘事權,而是在這個敘事中,同時也呈現父親是如何被這個社會形塑與認知,但是這只是起點。

  在大江健三郎的「為什麼孩子要上學」中,孩子病重時問母親自己是否會死亡,「母親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就算你真的死了,我還是會再把你生下來,別擔心。』」,我們都知道,即便再生下來也不可能是原來的孩子,但是這個"再生"的能力,或者說是權力可能正是面臨消失的孩子所需要的保證,在這次的展覽中,我們也看到了,蔡海如把其父親"再生"下來,但是她不是以遺族的身分掌握住發言權,再度建立關於其父親的唯一敘事,她紀錄的是她自己如何趨近於那個想像中的敘事,如何面對這些曾經被壓抑又被翻轉的敘事,她展演了那些既公開又私密的過去是如何被拿捏的;這種"再生"的視點,或許是蔡海如同時作為女兒以及母親的認同,血緣延續與傳承是相對的,在這裡女性的位置被再度提出來,作為中年女性的兩種身分(母親與女兒),這與傳統的父權血緣是不同的,畢竟蠟像與外模的辯證隨時在提醒著我們。

  其實在展場中那些方形的鏡子也再度地提醒了我們這點,鏡子一直是蔡海如創作中常見的元素,透過空間讓身體與觀看去辯證,在這次的展覽中鏡子依然擔負起同樣的功能,透過不同的角度,觀眾可以在小鏡子中看到的可能比起在遠處所有鏡子所反映的還要完整,也意識到我們所觀看的終究是破碎的;在這次的展覽中,雖然兩件作品都是舊作,但是相對於其他文件式的作品,我們可以看到的是創作讓這些議題有了其他的討論空間,至少在"再現"別人的人生時是有所反思的,這點可能是我們在面對歷史時都需要更多點小心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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