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台灣美術館線上展覽-世界不隨人類生滅
Author: 國北教 陳祺樺, 2022年01月08日 21時16分
電影《The Matrix》中文譯作《駭客任務》是一部發行於1999年的經典電影,劇中Agent Smith說到「人類不是哺乳動物,哺乳動物會與自然保持平衡生態,人類為了生存,會不斷地生育,耗盡地球資源之後,再去侵占別一處,人類就像是病毒,是地球的癌症與瘟疫。」人類生而善於剝削,對人的剝削壓榨,對於自然無止境的開發與探察,都在驗證著這個人類始終不願承認的事實,我們試圖以某種豔麗、動人的說詞來包裝這種偽善,滿口吹噓與吹捧試圖將其視為一種合理的解釋,我們如此作賤自我的大地母親,卻仍如此自豪。自豪什麼呢?自豪科技的進步與革新將為人類帶來更加便利「自由」的生活,但殊不知這種「自由」只不過是種精神安慰劑與藥品輔助,鴉片、大麻,如此虛幻不實則是種偽自由的存在。「偽自由」最早以工業革命知名萌芽於18/19世紀,機械化生產與福特主義受到人類高度的歌頌讚揚,而我們耽溺於科技的發展而不斷向自然提出那些無理的要求,崇尚進步主義的思維對自然生態帶來了威脅,如今仍在持續中。
Covid-19疫情讓展覽《世界不隨人類生滅》隨之而生,讓人們再度反思人類、自然與科技三者間的關係,崇尚進步主義的人類社會的確如同上述為求科技的進步與發展,持續地破壞剝奪自然,但我們是否該重新審視對於科技發展與工業革命的過度批判,或是對於這種從古至今強調人為主題操控的意識形態,或許人類沒有想像中偉大可以征服自然,但相同的或許自然也沒有想像中有能力維護其自身,更甚者我們也許該忘記前述的一切,人類與自然的關係將再次隨著現代思維而改變。在展覽《世界不隨人類生滅》中提出幾個較有共鳴的三個作品,分別以自然與科技、人類與自然、科技與人類三者。《感染系列·共棲》自然與科技間的曖昧關係與相互寄生,《無人區底有人在唱歌》人類對於自然或社會規範下的呢喃,《飛天 - no. 4 HITEN - no.4》人類與新科技的多重反思。
《感染系列·共棲》
以兩樣不同的材質作為呈現表達一種美麗又殘忍的曖昧感,暗示著兩種對立寄生的關係,環境之於科技,上層之於下層階級權力之間的對立,都試圖以強迫的方式互相侵略,但也不為了什麼,只不過是為了延續其發展。人類之於自然亦如此,科技的發展是為了抵禦來自自然的侵害與威脅,便以某種強硬擴張的手法式圖征服自然,而在Covid-19的出現卻提供了人們這樣的反思,我們是否仍該以天氣異象作為海嘯、颱風等現象的解釋,亦或該將其仍視為一種自然對於人類的反撲?還是這只不過是種「自然史」的過程,這種二元的展現都是表現著某一方對於這種曖昧感與不確定性的依戀,既是對立亦是寄生的關係,矛盾的情緒私底下正漸漸地增強了這樣的關係。對於寄生生物來說,這或許是延續生存的一種原始方式,但對於被寄生的生命體而言,卻是逐漸邁向死亡,自然之於科技兩者也都只是為了延續其生存,而寄生於彼此罷了。
《無人區底有人在唱歌》
以寵物飲水機作為主體,暗示這個地球以水循環為主的狀態,而礫石、植物(狼尾草)則是大自然的表現,紙鈔與歌聲則作為代表人類的形象。作品以寵物餵食機器循環的模式呈現流動、循環的自然狀態,周圍的燈光塑造了一個末世氛圍,不見人影卻聞其歌聲,低語呢喃著,好似位倖存者亦或亡靈,還是是因疫情下正在深受自主隔離難耐的群眾?燈光的幽暗,塑造出了現代社會因科技發展進而帶來的環境污染與人類對於自然衰敗的陰鬱,無人的地區卻發出了低聲的呢喃則充分地表達出了高度的科技發展所帶來的現代資訊快速流通的社會下,所有人類對於社會的無奈,亦或是疫情下人類因Covid-19而無法外出或需自主管理下的憂鬱感。作品都進而呈現了人類在自然社會下的無奈之情,僅能在無人之地發出那低聲且無人回應的獨白。
《飛天 - no. 4 HITEN - no.4》
三個作品〈生命(沒有器官的軀體- no.18〉由數個數位計數器以電線連接組構而成,各個計數器象徵著個體,而數字則是意味著生命的流動與轉變,以科技的模式模仿生命體隨著環境改變而做出自我調整以適應環境、自律等特性。〈不穩定的時間C - no.4〉,將計數器縫製於棉布上,而柔軟的棉布是可流動的宇宙。〈飛天- no.4〉靈感源自中國敦煌莫高窟的飛天天使,其配置可以自由變動,將不確定因素融入作品,在作品中表現變動、流動與不穩定,試圖反思人類與新科技間的關係,以一種流動的概念作為人與科技兩者間的表現,人類為求對抗自然而結合了新科技進而成為一種新型態的賽伯格,如同士郎正宗的作品《攻殼機動隊》,主角似人而非人,似機器而非機器的不穩定關係,一種流動於機械與人類兩者間一種曖昧詭譎的形體,卻因如此才能以便適應臣服社會環境的種種範疇。
科技、自然與人,我們總以為人類存活於科技與自然兩者間的分野與對立的狀態,但事實或許並非如此,自然與科技可以是共存,也是對立,這種不確定感與不穩定關係,是科技與自然的最佳詮釋,科技也許不如我們想像中應當飽受批評,或許該將它視為一種自然的補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