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多重》_宇宙作為一種感性工具喚醒人類的想像
Author: author name, 2022年01月17日 17時42分
評論的展演: 《宇宙多重》
宇宙多重(Multiple Universes)宇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空間?這個問題就如同當初人類對於地球的想像一樣,也因此產生「天圓地方」這一說法,現在拜科技所賜,人類得以窺探宇宙的一角,為了明確、嚴謹的科學紀錄,因此科學家為當今地球寫下了一段地址「本宇宙-拉尼亞凱亞超星系團-室女座星系團-本星系群-銀河系-獵戶臂-太陽系-第三行星-地球」,似乎也因為這樣一段地址的定位,人類對這個宇宙產生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也讓未知的宇宙與人類之間產生一段更緊密的聯繫。
宇宙之於人又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人類跟宇宙親密,因為人誕生且生長在宇宙之中,人是因為宇宙的存在而能被孕育出,然而人類也與宇宙非常的疏離,人似乎永遠都無法探索完這片廣袤的宇宙,也無法看清這個世界真正的樣貌,就如同祖孫之間的關係,從血統上來說是非常親密的成員,但因為不同住於一處,之間總難免會有一層小隔閡存在,又以孩童的視角來觀看,長輩就如同巨大的神木一般,雄壯但又總讓人看不清他的實際樣貌,然而這樣的一個輪廓便逐漸在心中成形,成為孩童對於長輩的一種想像。人類就如同孩童一般對於宇宙也有無數的想像,為證實這些想像,所以不斷的去發展新技術,「宇宙多重」則是帶領人類重新拾起「想像」的能力,運用想像去建構對世界的認知,運用想像把展覽當成是宇宙,把自己當成是那個仰望星空,立下各種壯志的孩童。
在當代藝術館室外的空間擺著三件造型各異,但同樣都使人喚起童年記憶的裝置,廖建忠的《運転生活的終點站》就如同遊樂園中的旋轉木馬;王仲堃的《搖擺笛2號》是公園中的鞦韆;江忠倫、林建志的《黑夢》有點類似於積木又有些類似於模型的樣態,分別展現三種不同空間的童年,卻也都明確的指向「童年」這個時間的概念。
《運転生活的終點站》蒐集大量廢棄的家電組成一座看似有些衝突的旋轉木馬,唐突在於廢棄物的外觀似乎與童年記憶裡閃閃發光、色彩繽紛的旋轉木馬有一些落差,取而代之的是泛黃與破舊感,但卻更真實的反應「想像中的記憶」與真實之間的落差感,或許是因為兒童眼界的限制,所以總能看見最美好的存在吧?現實中(又或是說非兒童的視角來看)的旋轉木馬或許與廖建忠的作品更加貼近,是一個老舊、充滿時代痕跡,但仍依舊努力運轉著以達成自己傳遞夢想與快樂的使命。
從作品的構成也不難看出藝術家想要闡述資源的議題,更值得欽佩的是藝術家轉換資源的能力,除了使資源達到再利用更為資源利用提出極具創意性的解方,又或是說這個作品並非只是是為了打破童年美好的想像,而是為「大人們」創造的遊樂世界,是為喚醒內心想像的能力以及邀請所有大人發揮自己的想像去看待這個看似有些無趣的世界,運転生活的終點站是一個無形的溝通媒介,藝術家已經提供一種想像,身為觀眾的我們能否也提出一些有趣的點子?
《搖擺笛2號》運用機械原理,將直笛與鞦韆結合在搖擺的過程中讓直笛按照既定的規則吹奏出曲目,直笛與鞦韆皆是孩童在國小時期的重要記憶,也因此當鞦韆晃動時想起直笛的聲音,便讓人再度懷念起作為孩童無知而美好的時光,耳邊吹奏著的失去音準的直笛聲,是最能勾起微笑的回憶,交錯擺放著的中音與高音直笛,是為演奏而刻意進行的排列,但也如同記憶是一張交錯而重疊的織網一般,讓記憶如同彈跳視窗般的在腦海中彈出。可以任意擺動的鞦韆不僅僅是重現鞦韆這個物件的形象,也放大了孩童內心的渴望,僅能前後擺動的鞦韆總是失去了那麼一點趣味性,既然已經身為大人,圓滿一下童年時的渴望總不為過吧?
《黑夢》的每件作品都有著巨大而且形似機甲的樣態,可以任意拆卸的零件,就像是組裝模型一般,等到建造完成,那就會是最強大的戰鬥武器。雖然統一塗裝成黑色的樣貌,卻仍無法阻止它抓住所有路過的人心中的孩童,為這些孩子編織一個閃耀著黑光的夢。一群又一群的小兵搬運著比自身大許多倍的零件,尋找可以安插零件的孔洞,就像是卡通裡的機甲一樣,要能夠打敗敵人的話只單靠出場設定的機甲是不夠的,身為一同努力的戰隊,要透過合體技才能彰顯出團隊精神的美好,也是最能夠激起孩子們澎湃內心的重要關鍵,雖然現在孩子們的身體長大了,但黑夢也被放大了,所以一樣帶著孩童的心情去創造屬於自己最美麗的夢吧。
旋轉木馬、鞦韆、模型,和宇宙之間的關係?「宇」代表著空間、「宙」代表著時間,如果宇宙能夠折疊,點對點的距離就會是最節省時間的移動方式,又兩條原本應該平行的時間線,可能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產生交錯?如果有一項不該出現在時間線的物件與另一條時間線中的物件重疊,就有可能引發「宇」也就是空間上的混亂,以及產生巨大的能量釋放。《運転生活的終點站》、《搖擺笛2號》、《黑夢》是象徵童年時光的重要物件,儘管與記憶中的外貌有些許差異,不過大腦是一個十分好欺騙的孩子,只要擷取到特定的訊息,就會開始與現有資料進行比對,判定這些作品就是記憶中的遊樂設施與玩具,並將資料調出以紀錄片的形式在腦中回放,這些作品就是時間線中的特定物件,讓回憶在腦袋這個空間中產生小規模的爆炸,也短暫的把人帶回童年的快樂之中。
宇宙多重作為時間與空間的載體,突破節點之間的限制,也作為喚起記憶的引線,讓人類重拾童年想像的能力,也是以理性樣態存在的感性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