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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誰才是鬼 《赤鬼》

Author: 邱伯安, 2023年01月08日 19時21分

評論的展演: 2013臺北藝術節《赤鬼》

所以,誰才是鬼 《赤鬼》

面對他人,是陌生,是排斥,但為甚麼?

  《赤鬼》一作品由野田秀樹負責擔任編導和演三部分的作品,從首演後也田秀樹與各國不同的演員合作,在世界各國完成了多次演出,此次介紹的為東京演劇道場演出的版本,以徵選的方式選出四組道場學生分別進行演出。

  故事闡述在一場暴風雨過後,一位女孩跟她的笨蛋哥哥阿鳶和同行的水金等三人被衝上了岸邊。三人雖然被村民們救了下來,但女孩卻在數日後離奇跳海自盡。我們只能通過哥哥阿鳶的口述,來了解在他們坐船出海後,和村民、赤鬼的相遇與發生的種種故事,以及女孩為何跳海自盡的真實理由。

  來自未知異國的赤鬼和語言不通卻嘗試與之溝通的女子之間的互動,卻在面對村裡的人們排斥一切未知的事物的舉動中,逐漸模糊失焦。赤鬼以一部寓言式作品,講述對異文化、異端、少數人的歧視排斥和抵抗的問題。

  單人的述說手法

  整個故事的運行,大多以哥哥阿鳶的口說說明,觀眾的視角其實就是阿鳶所看到的一切,也正是從有些愚笨的阿鳶看出去,我們才能看到許多顯而易懂卻不被重視檢討問題,到底是阿鳶的愚笨讓這些問題簡單溜走,亦或是村民的排斥思想與多數暴力造成的陋習,還是身為觀眾的我們選擇視若無睹,卻沒想過這舉動將造成女孩生命的殞落呢?結尾哥哥闡述自己想法時,也正在以他的口述向我們提出這個問題。

  語言不通衍生的問題

  整部劇不斷展現的議題莫過於溝通不對等這件事,除了最直接的赤鬼與其他人語言不通以外,居民與女孩在觀念上的不同,水金與哥哥阿鳶對話接不上線等等,不斷的出現這類型的問題,勢必是作者想提點出的。

  故事中種種的問題,都存在著溝通問題的因素,在村民決定該如何處置赤鬼的片段中,就是過於果斷的決定害女孩無法用言語說服村民們的選擇,只因為他們聽不懂赤鬼的語言,就對其施惡,一切都是語言不通產生的問題,不過值得注意的是,這裡的語言已經衍生出了超出國族語言的定義,語言可以是意念上的不同,可以是觀念與行動。

  排斥一切

  另一個在劇中出現很多的議題就是排斥,對於少數派得排斥,對於異類的排斥,種種的舉動也衍伸出了很多問題。

  舉赤鬼為例,我們了解到他的本質其實不壞,他吃花,照顧小孩並懷有自由夢想,但因為他的長相奇特,就被認定為是吃人並占領土地的惡鬼,聽起來就很不合理吧,但這不就是現實世界中的歧視問題嗎?沒錯!這個至今仍然在世界中發生的大議題,我們卻只有在劇中才發現到它,不過也好險我們還有在劇中發現他,才能發現自己的盲點。

  或許赤鬼本身的案例太過於沉重了 ,那我們來看看哥哥阿鳶的部分,他在故事中因為自身的愚笨常常被村民們排擠,但它同時也是這個故事中參與了最多,看到了最真實的故事面的人,不過因為他的愚笨,又有誰會相信他說的話呢?這種無意的排斥,或許反而是最嚴重的,設想整部劇中若大家都聽哥哥阿鳶的話,或許結局就會有不一樣的翻轉,至少我相信女孩的經歷絕對不會根源劇情依樣的悲慘,但又能麼辦呢?還是沒人相信愚笨的人。

  好多的問題

  或許你會發現我一直提到問題這兩個字,而這也正是我在觀賞赤鬼時的想法,好多的問題湧現,為甚麼村民要這樣做?為甚麼只有女孩相信赤鬼?為何看透一切的哥哥正好是愚笨之人? 《赤鬼》看似一部劇,實質上卻像是一場對話,觀眾跟演員不斷的互相拋出問題,尋求解答。在最後的劇終時,哥哥自己一個人闡述女孩的去世時,他所獲得的是啟發還是更多的困惑,而我們觀眾又感受到的是甚麼,我相信創作者想要我們感受到的絕對不是憐憫,畢竟憐憫對女孩來說太廉價了,或許自殺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也是她給我們觀眾的一種考驗,重新檢視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否充斥著排斥與交流困難,是否我們也是冷眼旁觀,還是我們也正是這些受害者,只不過還沒有意識到而已呢?

這部劇是一場對話,但諷刺的是,只有女孩死後哥哥的〝對白〞,才像是整部劇裡,唯一正常交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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