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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應許─黃贊倫個展

Author: 廖恩鑫, 2023年01月15日 16時41分

在《物的應許─黃贊倫個展》中,是黃贊倫連結近年創作的集合體,建構創作與「物」之間,藉創作時與記憶對話,在物與人、物與創作者的關係重塑下,於私的蒐藏、公的注視下所被翻攪的新意義。

 

藝術家以辛波絲卡在〈旅行輓歌〉裡對⸢物⸥之概念所描述的一段話揭開個展的篇章--

⸢全都是我的,但無一為我所有,無一為記憶所有,只有在注視時屬於我 ⸥

入眼即我所有,當視線不再注視,不再關注,與物直接的連結便隨之消逝。

 

展區內的展品、燈光、動線、布展介質都充斥著一種"收藏品陳列室"的氛圍,這樣的場域具有與私人、公眾的;極具所有權意象的概念掛勾。

屬於藝術家的所有物,透過我們對於框間下意識的框架性,讓近似博物館、樣本室、戰利品櫥窗的展示空間,開放大眾參觀,我們的感官也暫時性的獲得了⸢物⸥的所有權,一同搭建展廳中一場場在私人之眼與公共空間展開的記憶的搶奪。

 

當物品變成了創作的過程中封存記憶的一個媒介,我們如同從更低的維度窺伺了藝術家對外開放的部分記憶,得到的是其在觀眾思惟上的投影,即使破碎,仍被賦予想像的靈魂,藉此來對藝術家本人產生某種連結。

而此次的展覽「物的應許」即是使觀眾對黃贊倫在創作路程中,珍藏、蒐集、遺留、放下等創作歷程於物所封存的資訊中獲得⸢物 ⸥的反思。

展覽中陳放著的是黃贊倫早期與近期的作品、收藏物、作品的製作工具、設計文件,聲光裝置、甚至是實驗失敗的廢棄殘骸..等諸多與藝術家的私物,彷彿把連結了個人的過往與當下的運行軌跡,並透過觀測將其串成一線。

展覽的開頭,觀眾首先感受到開放場域的自由度,較值得注意的是擺放有羽毛、左輪手槍、油畫媒材、還有作品-〈搖搖馬〉仿生機械人武器的手稿的玻璃陳列櫃,陳舊物品一字排開,每件物品都彷彿是記憶的綿延。展廳正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十字架裝置,隨著媒材之一:⸢錄像⸥ 在時間維度上的發散;十字架作出回饋,同時進行著屬於⸢祂⸥的自言自語。大量的塑像模具散置於展場的最中央,陳列的形式與質地酷似某個舊時代的人體刑具;與十字架相呼應,宗教、信條等抽象意味十足,也為之後更深入的探索埋下伏筆。 

藝術家對科技產物於作品上的應用一向熱衷且擅長,其中不乏衍生於相似概念而各自表述的帶狀創作群,它們透過以曾經使用的廢棄電腦零件作為媒材,硬碟、母板中封存的過往被金箔紙加壓並密封在自然質地的泥石之中,順勢地賦予作品先天的時間延續特性,這一系列的作品置於中廊,引領我走向藝術家的核心深處。

往展廳的更深處走去,是幽暗且以猩紅燈光架構起;迥異於場館各處之外的次空間,內部一尊尊黝黑的石膏人像雕塑與中大尺幅的人肖像油畫,燈光映照紅色在石膏單純全然的黑上將空間展平並壓塌人像上的立體細節;人的觀察慾念被激發,本能地嘗試適應空間上異常的重置。而唯一不受影響的是在其輪廓恰與銜接處的破面內鑲著的金色記憶體構造,成為唯一具象於立體視覺上的構成元素。

肖像同樣承襲藝術家一貫的美術特色;黃贊倫長期以來對當代社會、科幻題材的觀察,讓仿生人、賽博格的要素被純熟地展現在貼著金箔的畫布之下,在黯淡的啞紅下熠熠生輝。

黃贊倫於2017年在台北當代藝術館的個展《不曾到來的未來》中展示了他對當代社會的思索軌跡,

人類何時能以非掠奪形式;沒有暴力沒有淘汰地邁入下一個新世紀?

黃贊倫在其中虛構一個時空架構,來描述仍然期盼著「未來」的未來人類,在戰爭後世的可觀測形式。

在這個時期,藝術家本身即以運用大量機械、電子元件、仿生人元素進行創作,佐以他個人逼真精緻的表現工藝,構建出屬於藝術家自己的世界觀。

以下為黃贊倫以機器人作為創作題材大致概念:

在歷史的軸線上,人類始終征伐不斷;「文明」的到來,總是伴隨著嚮往未知的趨向性,人類對於「即將到來」之事物的慾望與想像,和對先進的依賴與主觀偏見,無論過去、現在、未來的脈絡。

對「未來即尚未到來」此狀態的觀念不斷地誘引著、領導著我們去期盼下一個將臨的人類狀態。

黃贊倫的個人特色強烈,在 超展開策畫公司 出版的〈黃贊倫設定集〉裡能一窺其一脈相承的創作基調與賽博格作為當今世界次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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