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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碼派對下的《我・我們》

Author: 彭梓宜, 2023年05月10日 09時56分

     《我・我們》從大眾對原住民的既定印象與認知出發,透過多媒體與抽象肢體的巧妙安排,舞碼中有著深富寓義的圖騰、美妙的歌聲和豪爽不拘的性格特色。編舞家布拉瑞揚此次邀請排灣族藝術家磊勒丹.巴瓦瓦隆、徐逸君進行技術場景與大量投影的影像繪圖與設計、音樂人阿爆.阿仍仍統籌音樂、溫娜Wenna編曲與製作混音,音樂製作及影像設計更是成為了舞作中相當重要的一環。

 

     一進入劇場,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金屬格網的黑色紗幕,上面有著各種圖騰樣貌,以粉紫色調描繪出許多幾何圖形,觀者無法確切描述的形體狀態,乍看之下宛如變形蟲,彷彿是蛻變與突破原住民既定印象之前言,炫彩奪目的影像設計,如同編舞家布拉瑞揚在此作品當中,渴望走出的新潮流趨勢之決心,令觀者更加期待《我・我們》當中的百變展現。

 

     一開場舞者高旻辰,身著膚色表演服搭配黑襪,以豐富的影像搭配著細碎且俐落的舞蹈動作,隨著紗網的升降讓舞台上時刻變化的不同氛圍,如同遊戲機當中過關斬將的畫面,一幕又一幕靈活跳躍著,接著,其餘舞者將高旻辰圍繞住,由低至高的向上抬舉,賦予他無比堅強的根基,使他能隨心所欲地在中央大幅度地擺動與飄移,如同繁花盛開的模樣,純粹的肢體表達,沒有搭配過多的多媒體編排,進而看見了表演者面對傳統文化下的薰陶,所展現出的身體本質與其對話。

 

    對照節目單的解說,《我・我們》是「排灣族對生命三個階段〔Pulima, Puqulu, Puvarung〕的詮釋中的第一部曲,Pulima在排灣語中意指手作勞動,攸關製陶、刺繡、雕刻等活動,尤其字根lima有「完整、創造之意」。也能將本場製作解釋為,自我對生命的抱負,與社會加諸的期待和刻板印象相互平衡與抗拮,並再一次次的懷疑裡尋找根本。

 

      隨著作品推進,各式各樣的元素排山倒海而來,令人漸漸迷失在一片高能量的震波與色彩之中。當代流行文化的加入與轉變,使其出現許多雜質,逐漸和傳統文化產生衝突,深陷時代漩流的舞者,帶著面具以不清楚的嘶吼聲,無法自拔的宣洩著。舞蹈與音樂也漸漸埋沒於嘶吼聲之下,此片段看見身體與當代流行文化的抗衡與掙扎,短暫的獨白令觀者尤其印象深刻,混亂的思緒在此獲得紓解。靜默片刻,舞台上閃爍著許多小型符號,其餘舞者接連將面具戴起,再次投身亂碼派對之中,盡情創造著潮流密碼,思想個體上除了接受現況,是否能將此轉化為另一個流行時代的來臨,並創造有別以往的色彩。

 

     布拉瑞揚舞團中的舞者們各具特色,以表現自我優勢為基底,勇於展現出不同於他人的一面,而舞者的特性落差極大,恰恰描繪了《我・我們》的本質圖樣。驚喜不斷來臨,由開頭舞者高旻辰的當代舞蹈技巧展現,到後段Voguing舞蹈出現,如同影像設計中出現的「水滴」、「漣漪」之意象,傳統文化薰陶造就下的「我們」,與強烈的電子樂和原住民古調的交織融合之下,看見傳統色彩不斷壯大與延續。

 

    《我・我們》將視覺影像、音樂及舞蹈三者串連起,黑色紗幕如同一本大型的電子故事書,紀錄著每一位舞者的生成和脈絡,即便身著貼身膚色表演服和頭戴頭套,也能感受到強烈的情緒及自我意識,使自身之傳統色彩得以延續,產生更豐富與迷幻的故事內容。作品的最後,所有舞者圍成一個半圓,在輕鬆的節奏和舞步之中宣告派對的落幕,接續的故事章節〔Puqulu,Puvarung〕將會如何詮釋?令觀者相當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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