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評故宮特展「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暨「明清宮廷藏書」（下）

淺評故宮特展「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暨「明清宮廷藏書」（下）

    上篇文章淺評了故宮所舉辦的「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與「明清宮廷藏書」特展中的「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此篇文章要將重點放在與之同時展出的「明清宮廷藏書」，策展單位以明清時期的皇家藏書為展件，並分成四個子題「稽古右文」、「嫏嬛芸香」、「冊府千華」及「清淨修持」，分別展出明清兩代朝廷所推崇的主流學術、清帝對遞經兩代內府珍藏的宋元古籍所做的維護與收藏的貢獻、明清皇家修撰製作的各類圖書以及反應時代宗教信仰風氣的寶典等。

    與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相較，早自明朝修造的紫禁城始就有大規模的各類皇家藏書，然因政治因素，這些藏書大多佚失，清朝建國之後，在搜羅、重整書籍、文獻上頗為注重，為各類經典藏書開創一個新格局，使其能夠受到妥善地保存並流傳後世。

    與「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一展同樣的，在入口處的地面上標明了觀展方向，第一個看到子題便是「稽古右文」，這一部份的代表藏書有《永樂大典》、《四庫全書》、《大明會典》、《資治通鑑綱目》等。在這個部分可以看到當時人們是以什麼方法建構能囊括天下事物的資料庫、朝廷如何以學術產業作為政績及政治手段、這些書籍又是如何成為記載知識、技巧以外的工具。在了解《永樂大典》的過程中先是對其以「音韻」為索來建構一個網羅一切資訊、知識的歷史資料庫感到新奇，後對於想要以這種方式歸類天下事物之人感到敬佩，這是一個大規模的類書巨制，非一蹴可及的，展覽中便將安排做此事的明成祖及其皇后的畫像與永樂大典同時展陳，此做法非常特別，或許是想讓觀者對於《永樂大典》及此做發想之人明成祖的圖像能夠連結在一起，不過除了《永樂大典》有另展出當朝帝后像，其他展出的藏書便沒有多展出其他人物畫像。

     當今社會環境下，擁有極收藏一本書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在古代通常只有皇室可以擁有和收藏這些珍稀的典籍，故宮將從前只皇家能收藏觀看的明清皇宮典藏的圖書在「嫏嬛芸香」這個子題中展出，在這裡書籍不只作為記錄與傳遞知識的媒介，他更著重在凸顯作爲「古物」、「藝術品」品般的珍稀藏書，除了真的展出在清朝時期前就被視為是古物、非常珍稀的宋代書籍如《大學衍義》和《孔氏六帖》，記錄下藏書概況的書目亦被呈現在展場中，這些書目如《文淵閣書目》便是明初清查秘閣圖籍的總帳，當中登記了許多書冊。這個部分在整個展覽中帶給我的感受是比起觀看到實物擺出的珍本，閱讀一旁的文字來理解展出內容好像更為重要，作為觀者必須閱讀過文字解說才能得知這些典籍的珍貴之處，觀眾與實物展件之間的連結，似乎也沒有與「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中的一些帶有插圖、封面精美的書冊來的讓觀眾感受到作爲歷史性文物的寶貴之處，並非說這些明清收藏的書籍不重要，也不是說書記都必須有精美華麗的設計，但是在一個展覽中這些書籍的展陳比較像作為輔助文字說明用，與觀眾有些距離。不過在「稽古右文」中展出的收納《四庫全書》的書函（展出幾個可能是用來分類整四庫全書理四方形木製抽屜，上有刻字「欽定四庫全書蕙要 第一千四百十九函」）讓我眼前為之一亮，可能觀眾會對這樣的呈現方式更被吸引到，更能連結到當時皇家是如何整理、統整收納藏書。

    當初得知有檔「梵蒂岡宗座圖書館珍藏」與「明清宮廷藏書」特展，就特別吸引到我的注意，很少故宮展出純粹西方的展品，又有與明清時期展品共同呈現，讓觀眾去從這兩種文化下的珍貴書籍感受到人文的進展，在觀看完這兩項展覽後有感受到故宮準備這次展覽的用心，在展場中可以同時看到實物展件，配合適當的解說文字讓觀眾一次吸收到很多從未接觸過的知識，展場動線也很順暢，觀展當下看到不少外國人指著作品與英文文字解說講述對展品的看法，我想這是一個有機會再做更大規模展覽的主題，在東西方文物同時展出上有很大的發揮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