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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這個時代的問題的作品」

Author: 張瑄祐, 2023年06月25日 22時03分


【北藝大三評鑑】
每在這個學校待一學期,忙忙的生活中在放假的那一刻好像是能夠抽離的時候,學期中我們被塞了好多好多養分,那些東西好像植物的肥料灑在土壤裡,看起來沒啥幫助卻又默默的滋養我們的創作。這學期讀的東西比起以往只是看見脈絡的感覺更深入,像是做人造地獄導讀的時候、或是在看以前林布蘭的版畫創作,和同學們以前有目標的解構一段原本只會翻一翻過去的文本。過程中我享受那把看一次兩次讀不懂文章解剖、轉換為自己大腦的語言。在上台報告時就像一個小型成果發表會在展成自己的作品。而最終我會疑惑這些東西最終是否能回到我自己的創作、進到我的創作語言中,那些確實在潛移默化著我們的創作思路。
這學期的大三評鑑,在短短的幾分鐘老師會用簡單的分類將作品貼標籤—學院風的作品、和非典型的作品。學院風的作品老師會將其代入一個觀看作品的sop ,包括作品的核心思想、呈現的方式、形式的選擇、給看作品的人的觀看感受等等。而那些他們說的“非典型作品”,在我們班有看到的是具有文學性、音樂性、不是一般看到的圖像語言等等的。這時候老師就不會把他們放進這個sop中,大多數教授們在評鑑的時候好像會試著將學生的脈絡拉回學院中,而我自己在做的東西就是他們所說的“沒那麼美術系”、“沒那麼學院的作品”,雖然這麼說很沒有立場,但我並不是在批判這樣的行為。但我傾向創作是屬於更加個人化的,在學院內的體制比較看重外呈現、或很容易就導向整個藝術世界的習慣,可能不是適合每個類型的創作。

曾經有個教授在課堂上面提問創作這事情要怎麼教呢?這是一個超級難的問題,從熟悉的同學中在每次展覽和評鑑都可以看到大家過著一樣的一學期、最後的結果卻是各個都不一樣教授當然也不可能每次都要從幾十個不同的切入點去看作品。但目前的評鑑會讓我感到有點灰心是因為時間、和各種條件讓情況變得比較理性,當有人問我為什麼要做這些、或處理這類的問題,我的答案如果是我開心、我喜歡,卻會被歸為不成立的回答,但這是我內心最真誠的回答。

再來就是創作脈絡的問題,布展的時候在地美館和同學抽抽菸、聊作品,我們發現每個人的脈絡都好不一樣,有些人是先提出問題再去找需要的材料、有些人則是營造一個感官體驗,而這不是二分法,每個人因為自己的經歷和生活軌跡而有他們獨特的呈現方式。而美術學院讓我感覺好像只能接受其中間值,好像過於明確或過於模糊的都會被點肩膀說:「欸欸你太那個了喔!」。然後這樣子的評鑑就有點無法延續,因為並沒有被以為中心出發在討論,比較感覺像是要你修改一個沒有大錯特錯的方向,或甚至那就是我想做的但我還在學習怎麼用我自己的方式好好講。

我自己的創作脈絡是感性成分很大的,感性在我創作的過程中不斷浮沉,我的作品就是這樣子誕生的,我挑選很多”感覺“用起來會很讚的材質去和我的圖像連結,而畫圖是我從小的興趣,我相信大多數做繪畫的人都是這樣才會踏在現在這個校園裡,我們在大學升學制度中首先被摧毀(或者說興趣的考驗)一輪對畫畫的喜歡,接著到大學一下子突然接觸很多藝術知識,在亞洲的世界會說學以致用—所以學生們開始大量去處理這個時代與圖像的關聯,比起那些sop問題,我更想問大家是真的在乎這些還是只是因為我們這個時代需要處理這些。

這讓我想起我們被分配到人造地獄導讀的那一篇章,在『空虛』時代下的藝術家因為社會的條件被限縮的空間、材料和題材,他們明明主張自己對政治沒有興趣、沒有政治色彩,卻仍然被藝評家們硬生生的拉進大家的脈絡。因為大家覺得那時候的藝術家就應該是要為人民發聲、就是該去諷刺政府的惡行惡狀,因此只要有一點點能和當時被限制的條件扯上關係就會立刻被貼上標籤。好像我們身處怎樣的環境,不管做什麼都會被歸類為在解決這個時代的問題,還是說我們小時候在數學課本上畫龍捲風也能解釋成什麼藝術家對於數學恐懼的深淵(當然這只是誇飾啦),總覺得很多時候創作者只是沿著他的成長脈絡、和沒有想那麼多的創作慾去做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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