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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菠蘿蜜》– 斷指、鰻魚與人客

Author: 邱霈恩, 2023年06月28日 02時08分

評論的展演: 《菠蘿蜜》– 斷指、鰻魚與人客 電影《菠蘿蜜》由廖克發、陳雪甄執導,吳念軒、Laila Ulao主演。描述馬來西亞僑生一凡與來自菲律賓的移工萊拉,兩人在台灣相識的故事,電影穿插僑生一凡的父親孩提時期的故事。 從一凡父親出生的場景開始。母親娟,是馬來西亞共產黨游擊隊的一員,孩子剛出生便被抱走,不能留在游擊隊所處的森林。孩子被裝在菠蘿蜜裡,被一名馬來人發現,他和太太撫養孩子長大,並且為男孩取名為蜜。 四年後孩子的母親,前來認領男孩。蜜不願意,經養父勸說,蜜最後遂親生母親生活,離開養父母。 時間來到一凡大學放榜,他在馬來西亞沒有學校可念,所以要去台灣唸書。一凡與父親大吵,一氣之下,一凡剁斷父親的手。斷指,父親身上的一小部分死去,父子關係更降到冰點。 到台灣唸書的一凡,因為生活習慣與宿舍規定不相符,被舍監管制。同時他身兼多個職位,其中一份打工是在羊肉爐店發傳單和削冷凍羊肉薄片。在街頭,他流利的用粵語和中文招呼路人,遇到馬來西亞人,他便說自己是馬來西亞人,遇到香港人,他又說自己是香港人。人在異鄉飄泊,他一方面尋找認同,另一方面鄉音給人親和的吸引力,不過最終的目標是發出有提供優惠券的宣傳單。 身為一名外國人,在台灣不免遇到歧視,例如在海關被攔下,只因為帶了氣味較濃郁的參巴醬,還被嫌臭。又或是在工作場合,老闆要一凡在台灣有種就說中文。一次與室友爭吵後,一凡打工時不小心切斷手指,緊急送醫接合手指,爾後他向老闆要醫療費用時,當然工作是弄丟了。斷指事件串聯一凡與父親共同體會的痛楚,同時也開啟了一段浪漫的故事。斷掉的指頭像是必須被磨掉的稜角,人要變得圓滑才能在社會中生存。一凡在醫院休養,等待手指接合,皮肉增生,長出新的樣貌。 醫院大廳裡,一凡與萊拉巧遇,他們之前在機場和郵局就碰過面。萊拉在非法按摩院當清潔工,與從越南來台灣假結婚的雪兒成為好友。後來一凡去到按摩院找萊拉,兩人感情逐漸升溫。一凡與萊拉在台灣都是客旅,賺辛苦錢,而一凡會馬來語,馬來語像菲律賓語。在雪兒的鼓勵下,萊拉與一凡談起戀愛。 另外雪兒也有男朋友。有次男友興沖沖帶著鰻魚給雪兒,聲稱一條要一千元,給雪兒補身體用。雪兒和萊拉帶著鰻魚詢問店家是否有意願購買,老闆出價400元,於是鰻魚後來便留在按摩店的天台的養殖箱。 新年夜,一凡偷偷帶著萊拉到宿舍,兩人一起享用菠蘿蜜,說菲律賓語的我愛你。萊拉回到按摩店時發現雪兒病得嚴重,隨後趕赴醫院,按摩店老闆建議雪兒治好病要回越南,這是她們最後見面。不久,按摩店被警察臨檢,萊拉與其他女子必須逃離店面。工作不穩定,所以萊拉轉去工地工作,並且不再與一凡聯絡。 在工地,同事給萊拉看一則搞笑新聞,沒想到新聞事件的主角是雪兒的男友偷鰻魚。男子滑稽的模樣予人一種恍然大悟的感嘆,或許從前那尾用以取悅雪兒的鰻魚也是偷來的。 故事的另一頭,蜜的母親因為被同伴供出來而被殺害,此前蜜好不容易習慣新的信仰和生活。他是真的無一無靠了。 後來一凡再度找到萊拉,而萊拉以兩人不一樣為由,婉拒了再聯絡的提議。 愛情無果,親情破裂,生活中的衝突如今是憤怒與無奈,然而在動盪的時代,那會危及生命。蜜無論在養父母家,或是跟著母親,他總是在當客人,他慢慢的融入,他身邊親近的人也愛他,只是整個社會不給孩童蜜一個長久溫暖的家,他一再與熟悉的人分離。長大後的蜜有了家庭,但他把日子過得萎靡,不像兒子一凡,血氣方剛。不過一凡在台灣也歷經了身體和心的痛。兩個支線的故事組織了不同世代的人的宿命,與想要反抗但不得,卻不輕易低頭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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