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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面具,然後呢 —評「一代粉絲」哆啦A夢與早安少女篇

Author: [2014特約評論人] 何定照 , 2014年01月29日 20時04分

評論的展演: 一代粉絲: 葉志偉《大雄與誓言之日》 、楊景翔《在日出之前說早安》

戲劇類的主題策展,若非主題非常抽象或範圍廣闊,創作者往往恐得面對關卡:突破了,激發出自己更多可能,甚至和他人作品相映照,交織成對主題更完整的剖析;卡住了,主題成為限制,卻仍得想方設法表現,成為個人創作脈絡中突兀的小瘤結。

去年底新點子劇展「一代粉絲」,有著極為特定的主題鎖定,就是一記險招。不同風格的四位導演,面對依據主題挑選的偶像對象,究竟能否從肺腑發言,又說得淋漓盡致?更甚的是,彼此能否對話,「互文性」般地完整讀者對粉絲現象的理解?

圖版提供|再現劇團 攝影|陳又維

楊景翔的「在日出之前說早安」與葉志偉「大雄與誓言之日」,出於無心地,觸及了彼此。

兩劇雖然都挪用了偶像對象(美少女團體/動漫哆啦A夢)的表演風格,敘述型態卻很不一樣。「在」接近論說文,之所以是論說文,也許是被舞台設計硬體決定:三位扮演美少女藝人的演員,自始至終都被關在各自獨立的透明櫃,既暗示其公開展示性,也象徵三人間的疏離。

然而這巧妙的硬體,就如策展主題可能激發開放也可能造成壓擠的兩面性,某種程度也限制了主題揮發的形式。三位演員從一開始符合美少女刻板印象的甜膩虛矯,到漸漸剝除假象,不論是透過獨白、跟觀眾表演/告密、或三人互戳互鬥,全都是藉「說」來讓觀眾理解。沒有語言,幾乎就沒有主題。

圖版提供|楊景翔演劇團  攝影|陳又維

相對於「在」的論說形式,「大」像是敘事文,試圖透過青年大雄尋找兒時的小叮噹,一步步帶觀眾走入也走出那個幻想世界消逝後的世界。劇中有故事,有戲劇,有流星四竄般的笑點,然而探險到終點,角色們面對的仍是荒涼的現實世界。 

也是在這裡,葉志偉與楊景翔碰了頭。儘管據說現在的台灣青年,差兩年就處於不同世代,而這也似乎表現在楊景翔的沉穩清楚結構,以及小楊景翔兩歲的葉志偉的無厘頭上,但其在劇中看待台灣年輕人的現代定位,卻意外相似:空洞、隨波逐流、等待重建。

劇末,兩劇不約而同地讓主角們摘下虛假的妝髮/面具,準備重新面對未來。不論這是「粉絲」主題導致的慣性結局,或是兩位七年級導演衷心的反思及對新世代的祝福,都引人思考。摘下面具,之後呢?這沉重的問題,不該只交給兩位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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