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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相之建造,共相之現身—布拉瑞揚舞團《我.我們》第一部曲

Author: [特約評論人] 陳元棠, 2023年03月29日 14時09分

評論的展演: 布拉瑞揚舞團《我.我們》第一部曲

演出:布拉瑞揚舞團BDC
時間:2023.3.24  19:30
地點:台中國家歌劇院 中劇場

BDC_我我們 提供:兩廳院  攝影:Kim Lee_KRG_2155《我・我們》演出劇照        攝影|Kim Lee        圖片提供|國家兩廳院

肉身,電音,影像與光之建築交織,作品構成時空之「場」與「面」,其中,隱身與現身,成形與自主,意識與行動,相互對比更彼此建造著,以致謝幕後,摘下黑色頭套的舞者,仍延續著作品的意念。

做為此系列第一部曲,本舞作由三位藝術家--編舞家布拉瑞揚‧帕格勒法、音樂統籌 ABAO阿爆,與視覺藝術家磊勒丹‧巴瓦瓦隆,就排灣族語中的「tiaen tiamen」以及「pulima(手很巧的人)」主題核心共同創作(註一),而布拉瑞揚針對這個作品,提出他「逼自己去面對自己排灣的題目」(註二),在這個作品可見他對於追溯族群過往,將自我獨特的族群符號轉換為共相的企圖。

殊相,共相彼此尋找對應

首先是於空曠舞台上的男性舞者,在動作間,個體的「人」建立起「體」的存在,眾舞者之身體的能量 則於行走,繞,列之間,建立起「場」, 舞者臉部以黑色覆蓋,肉身的舞動與排列或妖嬈或陽剛,一如創始,遠古的陰陽合體,帶來一種仿若開闢,拓荒前來的想像,一再的合一與分離,讓「單與眾」,「眾中之單、單中之眾」更為清晰,殊相與共相在此,舞動於節奏性強且冷冽反覆的電子音樂中,讓筆者聯想了細胞分裂,甚且更加推進,預示未來的「賽伯格」,看見極簡的數位肉身,與古老祖靈的總和一般,此作品在殊相與共相的融合、對比、與延伸之間,讓過去與未來,在當下交會。

隱身與現身

舞台燈光與影像對比強烈,Led燈、雷射光束形成建築感,影像中的霓虹色調,螢光線條勾出漣漪、幾何與編織紋飾之極簡形貌,移動之間,舞台光影效果得呈現隱身與現身的畫面,能在單複數間「生產」與「印證」,當靜止時,舞者站立,影像與光的動態建立幻象,使觀者產生舞者身體被傳輸移動的錯覺 ; 隱身之時,並非缺席(absence),或許是不被看見時的安然自處與內在經歷,現身之時,舞者的臉受到遮蔽,其屬於獨特自我之符號性暫時不可見,凸顯肉體與觀眾面對的強度,存在當下的指認更為強烈,此有如舞作中,舞者發出單音、彈舌,此語言只有單音的時刻,在肉體動態間感到氣流穿梭氣管之畫面,返回初始那生命的慾望,「能指(signifier)」與「所指(signified)」尚未相遇,直到單音成為句子,再成為母語歌唱,電音聲響在反覆中,時而剝離,逐漸建構出語言的空間,而「能指」與「所指」終在「臉」的現身,好似舞者肉體與自我存在意義的結合,以致最後謝幕,舞者摘下頭套,與觀眾的面對面,拿起麥克風自我介紹,台上台下眼神的交會,更加感到肉身與個體存在的真實。

本作於編舞家與創作者個人之族群脈絡,到舞者個人的樣貌,舞台影像與光影建築出的空間,就舞蹈過程中逐漸結構的理性,得以映照共相,並在第一部曲的演出後迴盪、擴散更多可能。

註一:就此說明,節目單文字為「Pulima,Puqulu,Puvarung,做為排灣三部曲的主要核心,是2021年第一次和磊勒丹見面時,他分享排灣族對生命三個階段的詮釋,從年輕的雙手開始,到長智慧的階段,最後則以心出發。」布拉瑞揚也於採訪中提及本舞作「第一部曲的核心概念環繞著pulima(手很巧的人)這個詞,表現出人在青年時期藉著身體實踐感知到的生命。」

註二:出自本作節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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