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再變體:從紙紮試寫《花山牆》與《複眼叢林》
Author: 吳謹為, 2023年01月16日 02時21分
評論的展演: 複眼叢林—張徐展個展 、 花山牆—蘇育賢個展
前言:話從席德進《臺灣民間藝術》
一晚,快近午夜時分,萬華的淡水河邊已沉寂在路燈暈暗的夜色裏。人影漸漸移來,白色的孝服在恍動,他們抬著紙紮的靈房、紙轎、紙人散放在沙岸上,然後一塊塊地結合起來,成為一棟洋樓,幻想式的構造,花枝招展……今夜,這座真實而燦爛的紙屋,在他們家中已供奉了好幾天,現在是最後在他們眼中閃爍,不一會兒,即將化為輕煙,隨風而逝。
──席德進《臺灣民間藝術》
席德進(1923-1981)於1974年的著作中,寫下一段關於「燒化靈屋」的紀事:在萬華的淡水河岸,一位糊紙匠師阿義,當夜引焚了親手做的紙屋,製作者同為終結之人,如此「燒得好看,完美」。[1]
《臺灣民間藝術》透過藝師阿義,為讀者引介臺灣的紙糊工藝──之於中國傳統風格,臺灣紙紮充斥著飛機、汽車、冰箱、電視等「現代化」和「西化」元素,而紙屋能夠結合不同的建築形式,拼裝成「一棟洋樓,幻想式的構造」。此外,在書中以現當代藝術語彙,指稱臺灣的糊紙:「這種具有雕塑的立體造型,色彩的配調,加上剪紙的平面造形,繪畫的補充,現在還有電動的如『動態藝術』,用燈光的『光藝術』成分,是一種綜合的表現」。鑒於席德進所身處的歷史語境,他由二元框架的對照之下,得出一種中國文化「正統」和臺灣「變體」的觀察。尚且不論背後的意識形態與評價,但藉由席德進的視角,我們可以看見臺灣紙紮的潛能,具有面向當代的可塑性和能動性。
一種「變體」的傳統,隨著當代創作以紙紮為媒材,也繼承並轉譯這項技藝保有的潛能。2013年蘇育賢作品及其個展《花山牆》,題名啟發自靈屋的漢式廟殿、和洋式建築等折衷風格,以及山牆定名的不確定性,終以誤用「hisashi」一詞來指認。[2] 在蘇育賢的詮釋中,紙紮不僅是混雜風格的載體,更作為文化主體和國家政治交錯複雜的隱喻。2022年張徐展個展《複眼叢林》運用紙紮的可塑性,融匯日本、東南亞華人圈和印尼等地族群的寓言故事。誠如「叢林」的混生或「複眼」的晶狀折射,紙紮成為打破和重構複調的媒介。
以上,從席德進《臺灣民間藝術》作為楔子,將進一步探討蘇育賢《花山牆》和張徐展《複眼叢林》展覽及作品,以民間藝術和民俗祭儀的角度切入,分析作為「變體」的「再變體」潛在的可能性。
一、內外空間佈置與物質性
儘管《花山牆》獲選第十二屆年度大獎之後,多以錄像之姿出席各大影展中,王聖閎不時提醒觀者們,《花山牆》並非「純粹而乾淨的錄像作品」;尤以2013年耿畫廊的蘇育賢個展,影像和其他展件佈置出的交互指涉關係,使得作品不只於「景框之內」,還包括「景框之外」延伸出的感性空間。[3] 無獨有偶,2022年張徐展在《複眼叢林》訪談中,也提到自己與製作人陳湘汶,格外著力於將短影像轉化為空間形式的呈現。他更認為,美術館空間相較於電影院黑盒子,較能跳脫單線敘事的窠臼,呈現出他創作裡無限拼湊的特質。[4] 由此,藉著展示的外部空間按圖索驥,再伸入探索影像內部,或許能更細緻地勾勒作品。
根據臺新獎文獻庫和耿畫廊官網留存的展場照片,[5] 得以一窺2013年蘇育賢個展的概貌。在地下一樓的展間中,映入眼簾的是,散落一地的靈屋「殘件」:燒痕、餘灰、頹傾、竹架外漏;僅透過紙紮纖薄的外皮,依稀能夠辨識出漢式廟殿的飛簷、金銀山和陽臺等部件。沒有展示燈的劇場效果,在不帶情緒的白牆和均質燈光襯托下,前後落靈厝被支解成個別物件,並且以「未完全燒化」的狀態展示。而觀眾必須穿越各個紙紮部件,方能迎來貼在板牆外露的黑白照片,羅列著錄像即將出現的「角色」肖像:魂身、桌頭嫺、金童玉女、憨番等。在展場的盡頭,則是由木板隔出的錄像播放空間。
這樣的觀展動線,似乎已經為觀眾預示錄像裡魂身的路徑,跟隨口白走過靈屋的前庭後院,直至最高的地方。只是這一次,這些紙紮事先迎來了「燃燒的風景」,卻又未完全燒化,一條懸置的中途,如同王聖閎所言「無意給予觀者任何輕易上升的精神渠道」。[6] 而這種未盡之意,正呼應錄像裡的基本調性,也為讀者鋪路,逐步踏入展示空間的終端,面對影像的內部。
2022年張徐展個展《複眼叢林》在臺北市立美術館展出,進入展場前,碎了一地的鏡面置於入口前,光影反射在牆面上。從兩側走入展間,面對的是《動物系列》的紙紮裝置,作品龐大的量體以中軸對稱的排場呈現,觀者僅能依循兩側剩餘的廊道,視線在糊紙山石樹林的縫隙中穿梭,向中央窺視紙紮的劇場。在第一展間後方,歧路分成三個錄像放映空間,其中長達16分鐘《熱帶複眼》的展間,以報紙搓揉成皺摺的紙膚裝置包裹。透過紙膚摺皺躁動的觸視質地,將空間和紙紮作品緻密地縫合在一起。紙膚如臟器內側的皺壁──甚至連吸濕保溫的效果都讓空間帶點溫潤,或酷似「熱帶」的另類體感──似乎讓觀者深入巨獸的腔體內部觀覽影像。
對於紙紮本身的物質性,陳湘汶提到皺褶在糊紙工藝傳統中,被藝師視為技法精湛與否的評判標準。除此之外,她以「長時間塗抹糨糊而起皺的手指肉」比擬張徐展作品上的皺褶,係一種勞力堆積和貼近肉身的創作手法,營造出一種肉感的「穴狀空間」,飽含「濕溽的記憶和黏稠的淚水」。[7] 莊棨惟則援引德勒茲(Gilles Deleuze, 1925-1995)的皺褶美學,說明其潛存的力量與美學價值。[8]
相較張徐展運用紙質形塑出的肉感、觸感,蘇育賢在《花山牆》更著墨於敷在紙紮表面上的文化符碼。紙紮以彩色印刷模仿磁磚、洗石子、琉璃瓦各式材質,色紙包裹的部件,一個接著一個構築成耀眼奪目的巨碑,卻又如此脆弱不堪,不敵火舌的輕觸,便裸露出表皮下纖細的竹支架。蘇育賢將金童玉女手中的招魂幡,從紙紮常見的「金童指引西方路,玉女隨行極樂天」,到墓碑彩磁上寫的「接引西方、迎歸樂國」,改成了「金童接引西方路,玉女迎歸樂國家」;從祈請西方極樂世界的寓意,讓渡到對西方現代化國家體制的寄寓。此外,像是金銀山上的青色太陽和紅星符號,亦被評論者們理解為政治符號的加掛。[9]
尚有一種物質,用來表現死亡和消逝的抽象元素,分別是蘇育賢《花山牆》的火焰和張徐展《複眼叢林》的鏡面。不論是溶於火中或者化身為碎了一地的鏡片,作為起始和終點,將紙紮夾在虛實之間。有趣的是,火焰和鏡子都暗自帶有光明的象徵,但作品中兩者的出現,卻都將觀者投往一個渾沌未明的境遇。
二、聲音、驅力與身體
如果說蘇育賢將臺灣的政權轉換和國家體制,喻為紙紮堆砌拼裝的巨大靈厝,那麼《花山牆》錄像的處理手法,更恰如敷紙一般,以靜態影像疊加而成。史惟筑的研究強調《花山牆》影片裡「間隔」的重要性:「間距作為觀視部署的概念,視覺上先以字幕在靜態影像空間中區分內、外空間的間隔,其次,再依序建立收聽系統的慣性及悖反,創造觀眾對影像內、外時空的同步與折返」,[10] 除了靜態影像的不連續性,旁白和紙偶的對話字幕,三者之間的縫隙形塑成一套折返機制。蘇育賢則在臺新獎訪談中,提到旁白的原型來自臺語電影中的「辯士」:辯士在默片的放送現場重新配音,透過口白對影像的解構,達到敘事上的叛變。
除此之外,若將錄像內部和外部空間一併考量,則可以看見影像調度之外的其他面向。在喪葬祭儀的傳統中,法師/道士的身分素來具備近似的功能,透過儀軌和口白,推進科儀的運行。其中像是牽亡歌陣的「走路關」、「遊十殿」,藉由一套描述黃泉路的「敘事系統」,法師加上小旦、老婆和尪姨的一搭一唱,牽引亡魂安然前往地府。[11] 這種具有讓身體遷徙的敘事能力(虛的亡魂與實的女角),以及文字表意之外的語音腔調驅動,在《花山牆》的旁白同樣可見:〈最高的地方〉、〈男子〉、〈女子〉、〈魂身〉等,每個章節如同「路關」向觀者、也向魂身迎來。又如展覽的佈置,策動觀眾一步步深入展間,只是當面對盡頭的錄像時,卻因為藝術家的觀視部署,將觀眾置於影像之外,成為絕然的第三者。觀者的視線僅能蜷縮在面向靈屋的縱深尺度中,卻與望向海的桌頭嫺,相看又不相識。
《花山牆》裡的紙紮人偶宛若牽亡歌陣裡的女角們,顯現甘草人物的性格,並透過無聲字幕呈現彼此間的對白,有些無俚頭和趣味。簡子傑對此認為蘇育賢由「個性化策略卻藉著瓦解這如同現實經驗的規矩,使得喪禮那嚴肅的悼亡情感隨之崩落」,以一種難以扼抑的笑,從看似荒唐同時挫敗的現實中脫逃。[12] 不僅如此,對比於旁白的描述,紙紮人偶的困惑、倦怠、冷淡,更有意識和情緒地表達,好似擁有生命一般。黃思婷結合靈魂不滅的生命觀,在論文中提到:「是否有可能是《花山牆》就是呈現靈魂界的日常生活,動態感也不是被『錄像』的技術『製造』出來,反倒是錄像『記錄』了他們的生活」。[13] 透過紙紮人偶在《花山牆》裡定位的翻轉,亦可將旁白視為「旁述」,而使紙紮成為真正推進影像的主體,更具能動性。但也正是如此,對比於登岸的魂身經歷「噤聲」、「失聲」到「無聲」,扯開魂身作為整全主體的鴻溝。
相較於《花山牆》,張徐展的《複眼叢林》展出的三件錄像作品(《熱帶複眼》、《狼與虎與其他》和《Untitle》),皆未使用唸白和臺詞,另一種「無聲」的演示。儘管經由訪談,藝術家已向觀眾們揭示背後的母題,取材自印尼的「鼠鹿過河」、華人「12 生肖」裡老鼠踩著水牛過河的民間故事,和日本「因幡之白兔踩著鱷魚過河」等文本。[14] 但張徐展的創作過程,相當有意識地避開使用直接表意的臺詞字幕,而以音樂作為錄像的基調。為此,在《熱帶複眼》這件作品中,特別與實驗民謠樂團「落差草原WWWW」合作,加入印尼「甘美朗」與臺灣「醒獅鼓」的跨文化元素。這些樂器,在展場的紙紮動物偶中,分別可以找到它們的位置。這些動物樂隊亦在錄像作品中亮相,讓音樂不是「畫外音」,更似於在叢林裡的一場祭儀中,臨場演繹。誠如祭典繞境時,軒社扮演牽動陣頭隊伍的重要角色,俗稱「北管帶神將」;又或者像是神轎與馬頭鑼相配的關係,拿捏行轎停頓和移動的韻律。《熱帶複眼》裡的主角色不論是鼠鹿、狐狸或兔子,像是獅陣般,下方皆藏著一位紙紮人形,在幾個分鏡中,我們可以看見鏡頭特別聚焦於人偶的步伐上。踩踏之間、左右搖擺,人偶的演示成為整場劇目的起始,而音樂又作為啟動人偶的關鍵要素之一。
張徐展在訪談中曾提到,他將觀眾的視線假設在錄像裡的蒼蠅身上,透過複眼觀看著這齣戲碼。但同時作為社會生存的隱喻,身處於「弱肉強食」叢林法則的我們,也能夠在動物偶中找到自己的投射,《熱帶複眼》裡幾個第一人稱視角的倒退鏡頭,或許是藝術家的一點暗示。如此《複眼叢林》的糊紙作品,轉譯既有的紙紮功能,只是魂身寄寓的不是美好來世,而是現世生活的殘酷。在蘇育賢《花山牆》中,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魂身靜候西方國家的遙遙無期,在通往如夢似幻的樂土前,從最高的地方跌落。黃宗潔對張徐展的作品,評論道:「換言之,我們亦可將《熱帶複眼》、《魔山普陀巖》的動物們,當成一則『真實故事』來理解——只不過那是異界之真實。其中的生死困鬥有著對生命的敬畏、音樂舞蹈則是心存憐惜的安魂曲」[15],我們得以看到一種論述,翻轉觀眾「旁觀」的身分,藉由異質的想像空間,一同絞入生命主體的真實視野。
小結:紙紮的「再變體」
回望席德進《臺灣民間藝術》的書寫,今日的臺灣當代藝術已離「中國/臺灣」的二元論述漸行漸遠;擁抱臺灣民間藝術對傳統的「變體」,進行「再變體」的實驗。張徐展曾言:「我覺得這種不標準的美,才是最有趣的。它一定不會是一個傳統敘事的東西,總是會有一些很不標準的東西存在,有一種醜陋的美學」[16],他出身於糊紙業家族,卻選擇不直接挪用紙紮的傳統元素,解放造形讓紙質裸露,並透過大量的勞力付出,形塑出如《複眼叢林》能夠廣納跨文化敘事的容器。他的執著也表現在停格動畫製作的堅持,龔卓軍形容是「多聲部民俗敘事在強勢影像疆域中,脫離疆域的弱勢衝動不穩定之強韌哲思運動」。[17] 相反地,蘇育賢保留臺灣紙紮傳統裡混雜的表現形式,但透過展覽和錄像的轉譯、觀視的折返機制,撐開文化符碼之間的詮釋向度,注入歷史經驗和集體記憶,構築成以臺灣為主體的紙紮靈屋。
席德進在《臺灣民間藝術》序言中提到:「中國民性是順乎自然,一切事以逆來順受的態度來適應環境,永遠是樂天的。因此表現在民間藝術上的是樸實、淳厚、歡樂、有人情味。沒有苦痛、絕望、悲愴的情懷」,[18] 這樣的說法,若放在作為喪儀的糊紙,顯得耐人尋味。然而,透過蘇育賢和張徐展的創作來看,是對此種只能單一「正向表述」傳統的叛變,也是壓抑情緒的破口,傳統束縛的解放。兩人的創作同樣善於以黑色幽默的口吻,卻又保持歷史與現實自帶的殘暴、困囿、挫敗和鬱卒等屬性。而在蘇育賢和張徐展的創作中,反而展露紙紮自身與人的疊影關係,介於生命/死亡、現世/來世、寄望/絕望、歡慶/哀悼等,多重而矛盾複雜的性質。
[1] 關於席德進對糊紙的介紹,參見:席德進,《臺灣民間藝術》(臺北:雄獅圖書,1974),頁92-97。
[2] 〈第12屆台新藝術獎年度大獎【花山牆】- 藝術家蘇育賢訪談15min〉,Youtube(2014),網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DN6ne1tIMw >(2023年1月14日檢索)。
[3] 王聖閎,〈藝術家如何重返敘事:蘇育賢與高俊宏〉,ARTalks(2014),網址:< https://talks.taishinart.org.tw/event/talks/2014081111 >(2023年1月14日檢索)。
[4] 〈V-Touch展覽|複眼叢林:藝術家與製作人〉,Youtube(2022),網址:<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CEMajepOzw>(2023年1月14日檢索)。
[5] 展場照片可參考:〈花山牆〉,臺新藝術獎文獻,網址:<http://artsawardarchive.taishinart.org.tw/work/id/202>(2023年1月14日檢索);〈花山牆〉,TKG+,網址:<https://www.tkgplus.com/exhibitions/59/installation_shots/>(2023年1月14日檢索)。
[6] 王聖閎,〈為了等候______的到來,焚而不毀:蘇育賢「花山牆」短評〉,伊通公園ITPARK(2013),網站:<http://www.itpark.com.tw/people/essays_data/633/2094 >(2023年1月14日檢索)。
[7] 陳湘汶,〈記憶的迴聲與路死的樂章:張徐展「紙人展與新興糊紙店系列」未完待續〉,《典藏今藝術》第306期(2018),頁127。
[8] 莊棨惟,〈肉色的祭壇與變形的鏡子,從「複眼叢林」談張徐展的創作〉,ARTalks(2022),網址:<https://talks.taishinart.org.tw/event/talks/2022122103>(2022年1月14日檢索)。
[9] 關於政治隱喻的討論,可參見:陳泰松,〈卡在國家死活之間的主人慾望──談蘇育賢《花山牆》〉,ARTalks(2013),網址:< https://talks.taishinart.org.tw/juries/cts/53615728570b5bb66b7b6d3b4e4b959376844e3b4eba617e671b-8ac7860780b28ce2300a82b15c717246300b>(2023年1月14日檢索)。
[10] 史惟筑,〈身份的建構與消逝——《花山牆》與《回程列車》的靜、動態影像美學策略〉,《藝術學研究》第28期(2021),頁68。
[11] 關於牽亡歌陣的研究,參見:吳碧惠,《臺南牽亡歌陣研究》,臺北:蔚藍文化(2019)。
[12] 簡子傑,〈最高的地方:在蘇育賢《花山牆》中的社會性撫觸〉,《典藏今藝術》第250期(2013),頁110-112。
[13] 黃思婷,《糊紙工藝與《花山牆》作品研究》,高雄:國立高雄師範大學美術學系碩士論文(2021),頁58。
[14] 林軒宏,〈當代紙紮偶融合臺式陣頭表演,詮釋東南亞民間故事,一窺金獎入圍動畫《熱帶複眼》幕後製作〉,映CG媒體,網址:< https://www.incgmedia.com/makingof/the-making-of-compound-eyes-of-tropical>(2023年1月14日檢索)。
[15] 黃宗潔,〈讓牠們得到生前從未有過的凝視:張徐展「借屍還魂」的藝術世界〉,新活水(2022),網址:< https://www.fountain.org.tw/article/jungle-jungle-zhang-xu-zhan>(2023年1月14日檢索)。
[16] 〈怪奇人間 張徐展|文藝賦格〉,Youtube(2022),網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HjjjTkwRmg >(2023年1月14日檢索)。
[17] 龔卓軍,〈弱勢的堅韌.衝動的睿智:分裂仔在《熱帶複眼》中的影像疆域抗爭〉,ARTalks(2022),網址:< https://talks.taishinart.org.tw/juries/gjj/2022120102>(2023年1月14日檢索)。
[18] 席德進,《臺灣民間藝術》(臺北:雄獅圖書,1974),頁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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