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屆第三季提名名單
第3季(7月1日- 9月3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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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稱 |
作品呈現時間‧地點 |
提名理由 |
蜜蠟時代—陳妍伊個展 |
時間︰08.10-08.31 地點︰十方藝術空間 |
陳妍伊的「蜜蠟時代」個展,以自身的懷孕母體形象為基礎,將懷孕期間的身形翻模為一系列形似兩萬多年前舊石器時代的《維綸多夫的維納斯》雕塑造型的蜂巢容器,並且將形塑作品造型的工作交棒給蜜蜂,請蜜蜂幫忙完成;或者說是與蜜蜂合作,在母體的身形基礎上共同創作與發展。由於這是以陳妍伊不同懷胎期程為基礎塑形的身體造型,也在這些維納斯般的身形體態之蜂巢表面加上各式電子材料,以及廠房大樓等代表人類文明與環境傷害寓意的元素。因此蜜蜂是在一套經藝術家設定後的環境下工作,然而其工作成果卻並不總在控制中;因為我們總能在作為成果的雕塑中看見充滿了蜜蜂創作的新造型、以及跨越設定邊界的「工事」。從蜂群的角度,面對這樣不同於以往的生產模式,也就是從身為人工養殖蜂原本的工作空間,突然要面對這異物般的新造型,也必須歷經觀察、摸索、順應、模仿、複製,進而逐漸適應這個嶄新的環境。另一方面,蜂巢與母體的容器意象所帶有的家屋與儲藏的建築性意含、懷孕與母體具有的哺育和創造新生命的意義等,都在陳妍伊與蜜蜂的合作中有著相互詮釋的連結方式。而這樣的作品計畫將人類與蜜蜂發生關係的可能性,以及進一步思考人類、生物與生態之關係,可以說是一種結合自身懷胎經驗的嶄新提問方式,也似乎提議了一條跨物種間言談溝通的可能性路徑?這種企圖發動跨物種對話關係的積極性,也是提名此作品計畫之理由。 |
Signal Z |
時間︰07.29-10.22 地點︰台北當代藝術館 |
「Signal Z」是由策展人莊偉慈策畫的群展,以景觀(spectacle)探索當代生活經驗,尤其是關涉某種流動與液態性的比喻性特質。透過當代藝術案例,其策展之眼沿用齊格蒙.鮑曼(Zygmunt Bauman)「液態現代性」(liquid modernity)思想脈絡的討論方式,以朝向Z世代(Zoomers)的觀看視野、思考路徑與描繪世界方式的問題意識展開;那是關於人與非人的交往、資訊與場景的生成和破滅等虛境實境。同時,著眼於社會文化在各種全球性條件之影響與現象,關注其中的動態品質,特別是關於流動、速度、變化、彈性等特質的時代演變。並且,亦試圖描繪主體與世界的新關係;尤其是碎片化的影像、社會形構影響下的身體、經濟環境變化改變的地景等,某種液態時代共感的社會文化及現象。而這亦包含了快速消費的影像經驗,以及對影像的誤讀、對空間場景的重建或重描等。此外,亦涉及欲望場域的挪移變換、公私領域界線問題、網路資訊的迭代堆聚、虛擬與現實空間交錯的音景、被虛假循環時間禁錮的身體、渴望被資訊制約的身體,堅固事物及其景觀的消散瓦解,政經策略導致的都市更新所代表的代謝與排除意義等。可以說,從私人到公共、從實體到虛擬,策展的論述企圖宏大,選件作品亦能適切地與策展方向對話,並為老牌的「液態性」概念勾勒並拓展出更多屬於當代情境的觀察面向,是為提名此展之理由。 |
超級長頸鹿—陳亭宇個展 |
時間︰09.09-09.24 地點︰未命名WMM |
在「超級長頸鹿」個展中,藝術家陳亭宇試圖將原本數位生成且僅存在於數位空間中的圖像與物件,置入到實體的空間中。同時,展覽的布置方式亦巧妙地回應了「未命名WMM」的展場空間特質。簡言之,陳亭宇將展場想像為數位空間,把原本屬於3D建模的數位圖像,透過貼皮、人形立牌等數位影像輸出,並且探索投影、反光、實體物件、動態影像等關於雕塑性與影像性問題。例如,以數位手法模擬現實,在Midjourney 中輸入指令,由Ai產生天空的圖像,再將天空影像輸出置於天花板輕鋼架上。同時,將原本是3D立體模型的長頸鹿,輸出為扁平的無頭「鹿」形立牌,連接到上方樓層立體的長頸鹿頭部,使得實體空間與螢幕平面空間有著轉換的趣味。或者,像是《門把No.4-木頭紋理》將原先在3D軟體中的門之圖像,以印刷貼皮的方式貼在實體門片上模擬裝飾花紋的深度,而門把則令人不安地持續逐秒畫圈轉動,暗示觀者目前身處空間及其運作方式似乎不太合理。此種鬼魅氣息的不合理感覺同樣表現在《室內盆栽》那只存在螢幕影像中的蝴蝶、以及《陽台風景》中並不在場的盆栽及其來自虛空的搖曳樹影。總而言之,提名此展,正是著眼於展覽在「平面與立體」、「虛擬與現實」中持續干擾並困惑著觀者的日常感知經驗。在展場中,我們時時會發現自己在這個現實的空間中,看到的不是習以為常的對於物品的知識,而是屬於數位環境的邏輯,這正是藝術家用具體的物件模擬數位語言,並且進一步地在展覽中塑造的「新現實」,而這樣的「新現實」激發著我們的好奇心,去重新思索介面、螢幕與虛擬和現實空間再現的問題。 |
A Good-for-Nothing Haunted by Things 黃珮琪個展 |
時間︰08.12-09.10 地點︰海馬迴光畫館 |
黃珮琪在其「A Good-for-Nothing Haunted by Things」個展中的主要作品,是由床的鋼絲彈簧內膽拼合成組陣,加上黃珮琪在廟宇屋簷汰換工程的施工現場撿拾採集而來的物件組織而成。藝術家在臨時性廢墟般的廢棄物現場逡巡翻找,「攀登」一座由破片、碎石等建築廢料堆積而成的山與丘陵。經由揀取、收集廟宇廢棄的交趾陶、碎瓦、水泥塊、結構姿態的鐵絲等,諸多暫時失去功能的廟宇組成部件,如今其功能和名稱變成「建築廢料」,藝術家邂逅並開始關注這種無用性,決定對其展開「再書寫」。亦即,提取了物的另一段生命,再寫新歷程;簡言之:這是對物的反轉形式之採集與投注。展場還播映著採集過程的紀錄影像,以及懸掛於展場中央的三面銅片,鄰近的地面,有許多破碎的交趾陶,是開幕演出時留下的現場。在那場演出中,藝術家朝著銅片拋擲交趾陶,除了在銅片上留下許多撞擊痕跡、碎落一地的破片,陶與銅片碰撞的清脆聲響在展場中反覆播放,搭配同樣反覆播放,但聲音與影像並不同步的手臂擲物影像。綜上所述,所謂的閱讀此展覽,便意謂著要將黃珮琪表演時的拋物線、彈簧縮放的作功線、銅片震響的聲線、觀者活動的痕跡與身體路線等,人與物形成大量的抽象線的種種相互描繪歷程,列入觀看時的思索對象。我認為此展覽的關鍵意義與其值得推薦之處,在於其突顯了在藝術創作領域很熟悉的,對於那類總是要「成為某種形式」的力量的自我反身之思辨,或者說是對「材質的完成」等傾向的自我批判;而兩者都持續在跟那類「未完成」、「失敗的」反向力之間進行拉扯,所形成物與欲望的張力品質。 |
最後一人、越南士兵、遊客、阿遠、獵人和遊手好閒者:王耀億個展 |
時間︰07.15-10.08 地點︰臺北市立美術館 |
王耀億的個展「最後一人、越南士兵、遊客、阿遠、獵人和遊手好閒者」,由分布於四大展間中的六組作品組成,其中《我記得.我記得》、《富國島》、《打獵》各有單獨播映的影像裝置空間,而《遊手好閒者》、《兩隻老虎》、《紅藍白—我沒有美國時間》則採輪播方式呈現。長期關注冷戰時期的歷史事件及其持續影響,並聚焦於 1949 年後離散的流亡族群的王耀億,從探索自身祖父母輩的家族史出發,經由那一代人在國共內戰下的離散經驗,加入了自身旅居美國時屬於外國人身分的國族意識狀態。例如,將外婆在60年代在臺南美軍俱樂部的工作經驗連結同時期的美國反戰運動、前往芝加哥白襪隊球場看棒球的美國生活文化象徵、想像自身是黑人流浪漢的移動敘事角度、台灣作為已經消失的主權國家之綺想式寓言故事等。《富國島》則從越南「富國島」國軍的真實歷史連結到紀念性的澄清湖「富國人工島」,除了引用暗箱窺視孔的倒影概念,在播映展間中的觀眾被林立的界碑包圍,影片將口述歷史轉化為非寫實故事,更刻意在片中穿插展示田調、劇本、後期剪輯等痕跡,這些「後台狀況」處處流露對於影像創作者能隨著意志操縱影像敘事之反省。其實,展覽中經常可見對於拍攝者與被攝者兩者的鏡頭位置與敘事角度之實驗意識,其中尤以《打獵》的環形空間,將觀者圈圍在鏡頭聚光狩獵的情境中最為直接,觀者被迫參與追捕與被追捕的無限迴圈。《我記得.我記得》連結《戀戀風塵》中的場景,試圖以散文電影對話台灣新電影。迷濛的紅闇空間,也隱喻電影院、暗房或是民族的空間,並據以將電影中虛構的空間與情節,與真實經驗連結,成為某種「我記得」的共同記憶。提名的理由,正是著眼於王耀億早已將影片自各種類型區分中解放,並在面對認同與記憶等充滿生命深度的主題中,也在對各種事件材料與敘事手法所採取的虛實編織手法裡,利用展場的物件布置與空間氣氛營造,形構成複雜且精巧的影像文本空間。 |
「 」邱子晏個展 |
時間︰08.12-10.08 地點︰鳳甲美術館 |
邱子晏的個展「」,是個只留下空白引號的展覽標題。這不但是等待填補內容的引號,更可能是對引號所可能包含的物事之框取強調。展覽由三件相互補述的全新影像裝置作品構成,是藝術家試圖梳理自身對於戒嚴與白色恐怖歷史的理解,以及表述自己受到台灣新電影影響的一套結合場景塑造與影像敘事的創作。例如,從《車廂》由紙製物件與木作搭建的車廂空間,到《鐵軌上的男人》畫面中拼裝的魔幻列車頭;或是關於二二八事件,從黃榮燦的木刻版畫《恐怖的檢查―台灣二二八事件》之改編演出,到台南老翁鄭添文真假錯落的戒嚴憶想的《曼德拉記憶》,再回到《車廂》的三頻道錄像中溯及電影「悲情城市」劇情片段的火車車廂。總之,邱子晏透過搭景與實拍,像是暴露拍攝片場或在展場中以鏡面騎樓建築立面,映照著顛倒的影像與觀者身影,如同版畫之版與紙之關係。在這場展覽裡面,無論是小說或電影,口述或傳聞,作品與地點等,類似在記憶與文本之間的連結與相互補述還有許多。如果歷史總是以文本樣態現身或才得以接近,藝術家面對自身歷史經驗與回應文本的姿態是提名此展的主要理由;作品中的角色所體現的生命政治與歷史記憶,交纏在虛構與真實、魔幻與寓意的素人演出中,邱子晏以其獨特的手法與角度,以一則則舉重若輕的故事編織與場景打造,賦予復返與述說戒嚴記憶一條可能的新路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