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度觀察報告
評論的展演:驫舞劇場|皮歇‧克朗淳 X 陳武康《半身相》、Break & Break! 無用之地 Chou Shu-Yi Dance Video Exhibition 周書毅身體錄像展、2018阮劇團X流山兒★事務所《嫁妝一牛車》、黑眼睛跨劇團《夜長夢多:異境重返之求生計畫》、南方以南- 南迴藝術計畫、標誌不義—不義遺址視覺標誌與紀念物示範設計展
透過語言的標記,系統論的「觀察」不同於過往藝術史對象預設主體的對立(藝術家才是意義最終決定或「生產者」),在提出評論時也暴露自身的黑箱。儘管世界無法觀察,如何選擇觀察的位階或達成對共識的區隔,卻是此處當務之要。
類型/非類型
若以提名太陽花運動作為觀察分水嶺,2015年後觀察藝術總體表現的提名人似乎更少挑戰體制,受獎者或觀眾在熟悉之餘,也更認肯評選的穩定機制。但此穩定很難說不是以差異背景的「均值化」作為代價。反映於本屆決選名單上,表演類提名遠多於視覺類,如驫舞劇場有《跳島舞蹈節:新竹跳》與《半身相》上榜,但前為舞蹈節後為跨國合作。同時進決選的《Break&Break!無用之地》(周書毅錄像展匯演)、新點子舞展《小姐免驚》和藝穗節《少女須知》皆為小品,卻分別指向藝穗節、兩廳院舞展甚至生存難以維繫的民間單位[1],提醒了類型的盲點:這些不同指涉條件的對象何以有客觀的判準?
主體/非主體
去年王聖閎曾引用陳傳興的「台灣熱2.0」;今年決選的《嫁妝一牛車》、《范天寒和他的弟兄們》主體性主張,明顯不同於視覺類《2018牛俊強個展》看不見(不等於不存在)的精神主體。有段不算短的時期,主體性的論述不只是反映在台灣主體的懸置或混淆上,更反覆拓印出我們該如何現代的意識版圖。[2]於此而論,景美人權園區《夜長夢多:異境重返之求生計畫》、《曹良賓個展—想像之所》或年輕一輩策劃的《標誌不義:不義遺址視覺標誌與紀念物示範設計展》、《歷史變體》等展演都在時間基礎上持續深究「現代性」的非主體式方案。雖然四者未進決選,卻都涉及主體性侷限而應予重視。
體制/非體制
最後《南方以南》出線的意義在於部落作為主體及場域長期缺席的反饋。這反映在表演與當代藝術不同的發展上:布拉瑞揚舞團再出線正是一例。然而,這也對照出聚焦在原住民議題的機構展演未獲肯定的差異,像是近十年具規模的地方「藝術節」未能如《南方》激發光譜以外的熱情,不免使人想到標榜特定地域或族群的主辦單位,若只是在社會與藝術之間追求「正確」的發聲,也就不意外在「讓觀察者反思那個被鑲嵌在藝術作品中的社會假面」(王柏偉,2007)功能上逐漸失聲。
作為牯嶺街小劇場(閉館整修)和前台北數位藝術中心的長期觀眾,我以為除了藝術團隊,地方單位持續經營才是決定總體表現的關鍵。今年北、中、南、高都有大型場館開幕,但特色空間如空場、齁空間或佳佳西市場卻吿退場,均值化的場館發展對藝術影響為何?或許我們都該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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