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度「台新藝術獎」觀察報告
誰都沒想到,2020年會這樣度過。
年初想著今年有好多精彩製作,沒想到疫情如浪潮席捲全球,各國表演藝術如骨牌應聲而倒,台灣因防疫有成,是少數仍然聚眾演出的國家,勉強為全球劇場保住一線生機。
台新藝術獎的提名觀察人第一線感受到疫情的衝擊。台新獎的備選資格是「於109年1月1日至12月31日間於中華民國境內(台澎金馬地區)首次公開或以新觀點重新發表之藝術展演活動」當製作改為非公開演出,就失去的備選資格,比如陳品蓉的《剩人》是優秀的作品,但因為沒有公開演出,不具台新資格,令人扼腕。因此,雖然今年總提名件數從去年的95件上升到108件,但表演藝術件數卻從去年的49件下降到36件。
另一方面,疫情可視為表演藝術經理人的期中考,考驗經理人們的決策與膽識:要取消或延期?若延期,成本暴增怎麼辦?若取消,血本無歸怎麼辦?每個經理人各顯本領,做最佳判斷(經理人們下一年度可以拿這套經驗去練習投資了)。
2020年,談國際政治與個人處境的作品,在「身份認同」這點上交會了,阮劇團的《皇都電姬》、黃立慧《我的媽媽是個好德國人》、聚合舞Polymer DMT《Better Life?》談語言、政治與跨國移動,三者共通點是「身份 」,此處的身份不僅僅是個人的,也是家族的,畢竟身份認同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改名換姓就可以改頭換面了嗎?不一定啊不一定,其中曲曲折折兩輩子都說不清楚,但偏偏一件好作品可以穩穩地戳到痛楚。
《未完成,黃華成》與《攏是為著‧陳武康》都跟缺席有點關聯,黃華成人已經不在,而展覽中的每一個字都不斷提醒我們這一點。《攏是為著‧陳武康》則是充滿「不舞蹈」的時刻,觀眾不免一直翻來覆去的想「舞蹈呢?舞蹈呢?」,相比之下,一齣芭蕾舞劇120分鐘,整場舞者旋轉大跳不停歇,我都沒有花半秒鐘思考「舞蹈是什麼」,果然是「因爲缺席,所以我們更在意」。
最後,談談遺珠之憾,台南人劇團的《年夜飯》和李珮瑜的《管寮時間》,這兩個作品處理「時間」的手法不同,但都觸動我心,可惜未能進入年度入圍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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